小梁被問得一懵,急起來,視線在房里四處亂飄,突然瞅見桌邊擱著的冰袋。
他的腦袋里瞬間靈光乍現,十分機智地說,“要不席總您給慕哥敷敷頭?降降溫?”
話一說完就見席總露出了在看白癡的表情,仿佛這建議在她聽來極其荒誕可笑。
“嗯,這個方法可以試試。”慕何費力地插了話,輕咳了兩聲,“物理降溫,多少還是有效的……”
“對啊,肯定有用。”小梁趕忙順著慕何的話勸說,“席總,您也不忍心看慕哥這么燒著吧?后面還要拍戲,慕哥這狀態要是再惡化,今天的進度恐怕都會耽誤,對您也有影響啊……”
“你去給他敷。”席總當即下了令,語氣很是不予轉圜。
卻見助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慘聲婉拒:“上回給慕哥推個肩,慕哥就懷疑我對他下黑手,都要條件反射把我摔地上去……”
“我這不是平時吃得多嘛,力氣就會比較大……”小梁不好意思地傻笑著抓了抓后腦勺,“再說了,現在除了您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幫慕哥……”
“有幸,過來吧。”這時,慕何又再開了口。
“席總,拜托了!”助理小梁雙手合十,繼續懇求,“就剩一兩個小時了,不能再浪費的……”
已經進了休息室的席有幸騎虎難下,最終冷著臉邁開了腳步,走到沙發邊,也不坐下,隨即拿了一份冰袋,直接按到了慕何的額頭上。
慕何被猛地一凍,輕呲出口氣,抬手握住了疑似在趁機欺負他的老婆。
助理小梁一看這場景,深知不能再停留,趕緊跑到門外守著去了。
“那么本事的席總不會物理降溫?”慕何輕聲低笑,目光深深地凝住了正俯身對著他的席有幸。
席有幸抿緊了嘴角,不去理會他的話。
她是不會,生病就吃藥,吃了藥就繼續該什么干什么,要不就是躺床睡,從不把耐性花在那些慢吞吞治病的方法上。
慕何微收手掌,捉緊了席有幸想要松開的手指,牽著她,帶著她手心里的冰袋,一點點地幫自己敷臉。
從前額到眼皮,再到兩頰,最后到下巴、脖子,一遍又一遍。
直到席有幸被他手頭的力量帶到沙發上,跌進了他的懷中。
她纖細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滑過他的臉龐,細膩柔滑的指腹貼過他的五官輪廓,像是在給他烙下一枚枚無形的印章。
那些印章甚至能刻進他心底最深處……
“有幸。”他突地張嘴,輕微一喚。
這聲輕喚落在席有幸的耳邊,她似乎也意識到氛圍變得古怪,眉尾不禁顫了一顫,咬牙喝斥,“閉嘴。”
慕何盯著她耳邊沾染的粉暈,忍不住笑得溫和,低啞著嗓音說,“我是想問你,物理降溫,會了嗎?”
席有幸惱得一揚杏眸,驀然用力推開他,極不客氣地將人按回沙發上躺好。
她甩下舊的冰袋,又拿了個新的,再次敷上慕何的額頭。
這次慕何一聲沒吭,只是仰躺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望著幫他冰敷的妻子。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席總當場被慕影帝瞧到渾身不自在,狠狠地張動紅唇,擲下一句警告,“閉眼睡你的。”
“現在不是很困。”慕何的微笑消融了那警告中的寒冰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