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話就頓住了,沒了下文。
“沒了?”席有幸一臉迷惑,“你這叫什么理由?你看我像三歲嗎?”
慕何的喉頭稍顯緊迫地吞咽伏動著,低垂了眼,謙和溫雅的眼眸里掠過一分窘然局促。
“我看你上次好像很喜歡傅聞笙的那條紅繩。”他的話又頓了一下,手掌圈著她的胳膊,隱帶急切地摩挲。
“……所以我想也給你一條手鏈或者手繩,你戴我送的就行。”
聽到這里的席有幸依舊緊蹙著細眉,心底卻是滿載驚異。
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才含著恍惚的意味,從唇邊傾了出去。
“慕何,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覺得這種話,就是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你告訴我,有什么可信的地方?”
她一連問了好幾句,好像急著想要慕何給予她合適的解答,但又不等他開口,徑直往下冷叱。
“你是要說你覺得我看上了傅聞笙的紅繩,怕我真的看上傅聞笙的紅繩?”
“還是,你其實是在用這種方法責備我,告訴我,我跟傅聞笙靠近,哪里做的事讓你覺得不妥當,讓你沒面子了?”
慕何一時面露訝異,皺直了眉宇,“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為什么她總會把事情想得那么偏激極端?
他從來沒有那樣怪過她,哪怕他心中確實介意她和傅聞笙關系親近,卻也不會輕易地去指責她的行為不端。
讓她一定要戴這條手鏈的真實理由,他既不能說,又不愿意對她撒些彌天大謊,胡亂地扯些站不住腳的原因。
剛才他的腦海里突然閃掠過那兩條紅繩的影子,這才選擇了用這個理由。
他是真的覺得也該送她一些隨身攜帶的飾物,夫妻之間本該如此,只是他過去不想自找沒趣,依禮止步,所以才忽視了這個環節。
他也是真的覺得那兩條紅繩刺眼。
紅繩之間的牽連,目前他雖然還無從得知,但能夠確定的就是紅繩是她和傅聞笙隱秘的羈絆。
他還沒有辦法斬斷那種羈絆,只能以此作為模板,創造他和她之間另外的羈絆。
這是最合適的遮掩理由,也是最貼近他心意的遮掩理由。
盡管讓他承認他嫉妒席有幸的那個青梅竹馬,有很深的顧慮,對他而言是一種考驗,還需要作足心理準備。
但他最終還是說出了口,他愿意盡可能地去坦誠待她。
卻不料這番坦誠,落在她耳里,竟成了拐彎抹角,暗含責怨。
“有幸,你怎么又不講理……”他無奈地嘆息一聲,過去他對她的思想偏激,不講道理大多是感到難以適應,辯不過她,還被她當頭冷嘲,屢屢會端不住平穩的心境。
而現在,他不是變得有多能適應了,是一頭霧水,氣無可氣,最后全都化作了縱容她撒野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