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只站在甲板上,朝著同一個方向瞧去。
不過一晌,一隊只穿同樣的灰衣短打的人物就朝著這里跑來。
見到于此的商員們也不慌張,只是按著搭板,將船與岸之間的連接固的更定一些。
下一刻,沒有招呼,那些人就自動的分成了多組。
兩人一組,順著搭板一點,輕飄飄的上得船上,那在船沿兒邊上的船工,才將鉤桿兒順著搭板底下一鉤,這船飄飄蕩蕩的就與岸邊分了開來。
待到二人在甲板上站定,松下的邊沿卡住鎖好,搭板被船工抗到底艙,那二人就往船上主舵操航的船長處去,再將手中一臂長的紅幡遞到對方的手中,就隨意的找一個能下腳的地兒,靠著休息了。
做完了這一串兒,這船都不用初家商行的人提醒,船老大特自然的就揚起了帆。
一艘船離港,一艘船立馬跟上,還是同樣的操作,直至最后壓低的小艇離開,不多不少,那一隊灰衣人二人一船,就跟著走了。
這時候,船的頭尾處,都掛上了旗號。
這些旗子當中,數初家商行的最大,卻沒有錢糧幫的顯眼。
沒有人覺得這不對,反倒是自這群人上了船后,負責警戒的護衛們……一個兩個的都清閑了下來。
他們該忙什么忙什么,將前面趕路時提著的心全都放下了。
這水路速度不慢,可也要行個兩日。
可不就過了邵滿囤當初想著的立刻報復的時間,讓這位少年人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了嗎。
只可惜啊,不爭氣的張燈官沒讓邵滿囤的預想成真。
到了年節頭上,忙著蒸干糧的邵滿囤也顧不得去想他的事情了。
在那日幫了兩位婆婆做完了大活,邵滿囤回家之后,也不得閑著。
因為過年的時候,但凡在魯東地界上生活的百姓,無論是居于東西還是南北,凡是過節,具都要蒸上一鍋餑餑的。
山東人對于面食有些講究。
餑餑的種類很是繁多。
過年時,棗餑餑與蓮子餑餑卻是怎么都少不了的。
因著這種面食在揉面的時候下力不小,晾在通風處更便于保存,在溫度低一點的時日,一次蒸一個大棗餑餑,就能夠吃上許久,要比整日開火回回重做的其他米面方便多了。
所以,邵滿囤才會多做上幾個。
他把面團從昨日就備好的面盆里撈出來,醒了一宿的面,里全都是蜂窩。
邵滿囤洗凈了手,拿拇指朝下按按,面團里就發出了咕嘰咕嘰的聲音,這表明內里的孔洞比之外邊……還要多些。
到了這個時候,面就是醒好了的。
再就著面板上揉的硬硬邦邦,二斤干面下水做的面團,邵滿囤只需要兩刀交錯,就給分成了四半兒。
半斤一個餑餑,這還不算是最大的呢。
拿起一團在手中盤兩下,搓成一個橢圓,再就手往上邊一托,一個白胖圓鼓鼓的餑餑形可就塑成了。
什么事兒都力求做好的邵滿囤圍著餑餑團轉了一圈,在確認每一個都渾圓飽滿沒有啥死角了之后,才從身后放著屜布的笸籮里抽出了一根粗棉線。
就著餑餑團的中央用線橫豎壓了兩道,壓出來了一個規規矩矩的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