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惜:“……”
明惜雙頰鼓起來,“姑娘這心眼太實誠了,若是姑娘送個荷包繡品什么的,太傅大人定會更傾心于您的。”
“我累了。”裴晏如閉上眼睛,直直的倒下去。
一瞬間,裴晏如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年輕人,講什么情情愛愛的。
明惜直愣愣的盯了自家姑娘好一會兒,狠狠嘆了口氣,“姑娘好好休息,奴婢去廚房瞧瞧燕窩熬好了沒。”
“去罷。”
待屋內陷入安靜,裴晏如復又睜開眼睛來,細細思索了番。
直到想的腦瓜子嗡嗡作響,反倒越發無厘頭了。
罷了,橋到床頭自然直。
院外,踩在石子路上,裴允禾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踢飛小石子,偶爾瞅一眼走在旁邊的女子,嘀咕道,“三姐姐,你看,只要我們親近阿姐,阿姐就會待我們好的。”
根本不像教養嬤嬤說的。
阿姐這般好的人,哪里會是教養嬤嬤口中表面一套內里一套的壞姐姐。
她看過許多話本,話本里頭都說,家和萬事興,只要她不干壞事,阿姐定然也會待她好,一家子都和和氣氣的。
“那明悠呢,她的死你忘了么?”
打湖邊走過,一朵開的格外素凈清麗的花兒正盛開著,裴落姝忽地攥緊了掌心,沒忍住開口,素來平靜的聲音多了幾分尖銳。
明悠本是她的丫鬟,陪著她一同長大,那一身的病也是因她所得,但偏偏,她那時存了討好嫡姐的念頭,這才把這善解人意的丫頭送過去,卻不想,會落得這般結局!
她至今還記得,明悠被侍衛撈起來的時候,明明不省人事了但手里還捏著那朵花,怎么都不松手,只因她在病中說了句那花開的不錯,挖來在院子養著興許能養出一片來,那丫頭便冒著危險靠近湖邊去采,不料失足落進了湖里,冬日的水寒性入骨,自此留下了咳疾。
聽見這話,裴允禾登時抬頭,滿眼不解,“可是阿姐厚葬了明悠啊,我私底下去問了,阿姐還從庫房中撥出了僅剩不多的銀兩貼補了明悠的家里人,三姐姐你怎么能這般誤會長姐!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長姐當真無情,那明悠便只是一個下人,生殺予奪本就在主人家手里,便是打死發賣都是使得的。”
教養嬤嬤也常說,嫡庶尊卑,她們作為官家女子就應該記在心里。
“你怎知,明悠對我有多重要,罷了,我不同你爭辯,尊敬嫡姐是我應做的。”
裴落姝斂眸,沒有要同裴允禾爭辯的心情。
她本不想再提起此事,也不想讓人知道此事。
但每每觸景生情,她便忍不住想起,再深的孺慕之情都散了個一干二凈。
裴允禾不理解,更納悶,見女子的身影走遠,“三姐姐真是奇怪。”
哪里能胳膊肘往外拐呢,要怪那也是怪那個臭不要臉的宋揚靈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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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廚房外。
元千悄悄齜了下牙,略帶納悶的看著里頭那道高大偉岸的身影,感覺自家大人英明神武的形象轟然倒塌,崩的稀碎。
你說說,堂堂太傅窩人家小廚房里給個姑娘家燉燕窩是怎么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