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你來的理由?”待上了馬車,裴晏如看著那上了馬車后就攥著她手不放的男人,輕聲問。
換了尋常,沈于淵這會兒應能平靜的回答她,但現在,他腦海里滿是那輕輕柔柔的一聲“南琛”。
但并不是高興。
這是他的小字,鮮少有人知道,他也從未對旁人提起過,只是那時候在聽到她喚府中幾位姑娘小字時想到自己的小字,后來尋了個機會訴之于口,本以為那時候她已經睡著了,卻不想,原來她還清醒著,卻為了顧全他的顏面而沒有醒來么?
他有個壞習慣,暗中算好了明惜和院中其他丫鬟婆子的輪班時間,然后趁著無人的時候偷偷去看她。
他不齒那種登徒子行徑,卻控制不住自己,但他通常會掐著她睡著的時候,不想讓她知道,覺得他是個卑劣的人,如今......
沈于淵眼底掀起波瀾,壓抑太久的情緒升騰,交織在心頭,陰郁將他整個人籠罩,以至于裴晏如的問話壓根沒聽見。
裴晏如:“?”她想收回手去探探他的脈搏,她這一動作,卻讓沈于淵覺著她是想要掙脫他,頓時加重了力道。
裴晏如吃疼,眉頭皺了下,感覺手骨要被他捏碎了,伸出另一只手來,“蹦兒!”
打了個響指。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沈于淵回過神,但在他回眸時,裴晏如心底一驚,他的目光很深很深,像是能吞噬人的野獸,危險的讓人想拔腿就跑。
“你怎么了?”裴晏如心覺不對。
剛剛不還好好的?
沈于淵忽而笑了,眼底涌動著戾氣,“阿泠兒,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沒和你提過。”
裴晏如抿唇,這模樣看著不像是有什么好事的樣子。
見她不太想聽,沈于淵唇畔笑容加深,高大的身軀貼近,原本握著她的大手轉移到了她腰間,微微一個用力,她便到了他懷里,他雙手撐在她身后的車廂壁上,高大的身軀籠罩下,裴晏如愣是覺著這馬車內空氣都不夠用了!
裴晏如眸光顫了下,面上卻沒什么變化。
她一直知道他不是什么君子,但這些日子以來,他表現的都很正常,以至于她都忘了,他其實是個危險分子!
如同狼,收起了利爪,但本質上不會變。
他血腥殺伐,戾氣深重,不然也不會區區十九歲便能穩坐墨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不,不如說,在墨國,就是他的一言堂。
“自你回來的那一天起,我就很想把你藏起來,在一個只有我們的地方.....”他緩緩說著,將隱藏在心底最深的近乎偏執的念頭用著最平靜的聲音述說。
他也不知為何覺得她一定是帶著記憶回來的,但潛意識里卻是這么覺得。
但似乎,他也沒有猜錯,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來克制自己,慢慢等著她不抗拒靠近他,甚至到現在,歡喜他。
他很高興,但她太美好了,總會有人惦記。
還是找個地方藏起來最合適不過。
無論在她心底,他卑劣也好,君子也罷,她都只是屬于他的。
他話雖然說的平靜,但裴晏如聽得卻背后一涼。
她一直覺得他雖然冷傲,但骨子里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太傅,哪怕皇帝對他出手,但他依舊在替墨國處理掉那些入侵者。
原來,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
“阿泠兒不說話,那便是默認了?”沈于淵捧起她的臉,注視著眼前這雙漂亮的鳳眸,試圖從這雙冷靜到過分的眸子里看到什么情緒,他暴露了最骯臟最不可見人的心思,她應該會害怕他,遠離他吧?
他唇角又勾了下,但現在,想遠離,已經晚了。
他已經給過她徹底離開他的機會了,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裴晏如從未見過這樣的沈于淵,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她不曾了解過他的過去,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才會讓他的性子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