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章根基一步一挪的從堂屋里出來,于是來歲的年紀,走路那模樣仿佛是七八十歲的老頭。
兩只手攏在衣袖里,后背馱著,趿拉著布鞋,不知道的人還當他是有什么大病。
“村長……”
章根基把他們一家正在吃飯,宋彪一伙人闖進他家要錢的經過說了。
他話說的毫無起伏,仿似在說別人的事,而他只是路過看了一眼。
聞言,村長皺著眉頭環視一圈在章家的這些人。
最后,視線落下被他媳婦兒打得哎喲哎喲叫喚的章程身上。
“章程,你老實說,是不是借了賭坊的銀子?”
若有人都盯著章程,雖然這是并沒有懸念可言。
在這種時候,章程完全就是像極了他爹,絕對是親生的。
畏畏縮縮的看看村長,又看看宋彪,這才一臉苦相的點頭。
如此,村長只得硬著頭皮面對宋彪。
“宋大爺,欠債還錢是理所當然的。
只,可否再緩上幾日?
你也看到了,章家一時間必然拿不出來這三十兩銀子。”
宋彪能不知道他的意圖,無非是幫著章家多拖延些時日。
在他宋某人這里,就沒有到了期限收不到賬的可能。
從前沒有,今兒也不可能為了這么可跟他沒有絲毫交情的村長破例?
他荔灣村的村長,還能管到他宋某人頭上來?好大的臉面。
“銀子有沒有,我宋某人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
他章家說沒有,無妨,待我的人進去看過之后,自然揭曉。”
言下之意,那就是要搜了。
像章家這種要錢不要臉的,遇上也不是一個兩個,對付這種人就不能跟他客氣。
“老四,你帶兩個兄弟進去找找。”
“是,彪哥。”
“不行,不許你們進我家。
搶劫吶,殺人吶。”
這要搜銀子,可是比打了她兒子還讓章老娘激動。
撐著雙臂檔在門口,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自信,以為憑她能擋住老四?
“宋大爺,這是不是過了?”
村長也沉了臉,語氣之中帶著怒火。
宋彪的做法明顯是打他的臉,讓他在村民們面前下不來臺。
“過?村長也說了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怎么現在又要把吐出來的口水咽回去?”
宋彪就沒給他臉,你誰呀你!
“你,你可知道你踏的這地方,是我荔灣村的地……”
不等村長放完狠話,宋彪冷笑一聲。
“我宋某人不是被嚇大的,兄弟們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口飯吃,就沒慫的。
你是村長,一村之長,你荔灣村上下百十口有的吧?
哪天睡得正熟的時候,熊熊大火就燒干凈了整個荔灣村,你猜,會是哪天?”
宋彪背靠在椅背上,斜著眼睛冷眼睨著村長,狠厲的模樣仿如地獄來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