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和幼節不在么?”
杜買跟著荀貞的稱呼,也以“阿母”和“幼節”來稱呼許母和許季,答道:“阿母和幼節來時,帶的衣服不多。天越來越涼,聽老黃說,幼節上午回家了,說是想取些衣物過來。”
“他家中已被封查,怎么取衣物過來?”
“這個就不知道了。”
荀貞邁步往后院去,杜買跟著他一塊兒,問道:“荀君去找阿母么?”
“是。”
“俺和你一塊兒。……,說起來,阿母來咱們亭舍多曰了,俺卻一直沒怎么說話。難得今天無事,又剛好從家里拿來了些蜜漿,正好可以請阿母嘗嘗。”
杜買請荀貞稍候,小跑去屋中拿了個木卮出來。這個木卮遠比荀貞和荀衢飲酒時用的那個銅卮要小。荀衢家那個銅卮是一斗的容量,這個木卮則是二升卮,相當后世的四百毫升,不到一斤。
杜買笑道:“荀君你是不知,俺那糟糠調得一手好蜜漿,喝過的都說好。前幾天婦弟去了俺家,也沒拿別的東西,就拿了點蜜。俺糟糠便將調成蜜漿,讓拿來亭舍給荀君、阿母嘗嘗。”
他說著,把木卮送到荀貞面前。荀貞探頭,見那蜜漿色如金黃,用鼻子聞了聞,贊道:“果然不錯。……,我倒也罷了,阿母必會喜歡。”
杜買小心翼翼地捧著木卮,跟在荀貞屁股后頭,兩人去往后院。
……
許母坐在屋子里,正拿了件衣服在縫補。她眼不太好,湊得很近,看起來很是吃力。荀貞忙上前,搶過來,說道:“怎么能讓阿母縫補!這點活兒,我自己就能做好。”
衣服是他的,前兩天下鄉,不小心掛住了,腰的位置被拉裂了一道縫。他回來后,因當時忙,沒工夫理會,便換下來,隨手扔到了住的屋子里。許季和他一起住的,可能看見了,拿來給許母。
見荀貞從家中歸來,許母很開心,但裝著不高興的樣子,說道:“怎么?你是嫌我老了,眼笨手臟,怕縫不好么?”上了年紀的人有時候會很敏感,總以為年輕人會嫌他們臟、慢,不能自理。當然了,許母這句話顯然是在說笑,不能當真。
荀貞笑道:“誰說阿母老了?耳不聾、眼不花,走起路來,腰桿挺直,我瞧您吶,比幼節的身體還好呢!”不肯將衣服還給她,接過杜買手中的木卮,岔開話題,說道,“杜君夫人做了點蜜漿,因聽說阿母在舍中,所以特地讓杜君帶來,請阿母品嘗。”
杜買這一轉變心態,眼力價、手上活兒都有了,伶伶俐俐地從案幾上拿了個喝水用的耳杯,捧到木卮前,等荀貞倒滿了,又彎著腰,奉給許母,討好似的笑道:“阿母,請您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這邊正在奉漿,那邊門外傳來腳步。
荀貞回頭去看,見卻是許季回來,還另有兩個年輕人跟在左右。許季空著手,年輕人拿著衣袍鞋襪等物,并提了一籃雞蛋,一些吃食。
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屋內,兩個年輕人恭敬地向許母跪拜行禮,自責道:“是俺們沒有想到,讓老夫人受苦了,以后有何需要盡管與俺們說。仲兄不在,正該由俺們盡心侍奉。”說完,又對荀貞行禮,說道:“老夫人在亭舍,俺們不能朝夕侍奉,勞煩荀君多多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