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盤田間,低聲呼嘯。
眾人穿行在田野間,一腳高、一腳低,離那莊子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到外邊的圍墻。但見桑榆環繞之中,圍墻不算高大。莊中熄了燈火,黑沉沉的。四周圍都是寂靜無聲。
王申瞇眼觀瞧,看了片刻,忽然發現個問題,心中犯疑,面上神色一變。
旁邊也有人注意到了異處,道聲“怪哉”,說道:“小陳,你不是說這莊子里沒什么守衛么?但墻角的望樓上怎么有人?”
眾人仔細觀瞧,可不是么?
又一人說道:“不止一個人。”
諸人面面相覷,暫停下腳步。有人說道:“這,這,……。”問王申,“怎么辦?”
自為寇賊以來,王申從郟縣一路行來,這一年多做下了許多案子,有劫道的、有劫人質的,也有劫莊子的,手下不知殺了多少人,早成悍匪,膽子極大,他哼了聲,瞪了跟在身邊的那個“小陳”一眼,心道:“回來再找你算賬!”握緊了刀柄,惡狠狠說道,“財貨就在眼前,便算多了幾個護衛,又怎能過門不入?就連那北鄉沙亭的求盜都被咱們殺了,何況眼前這只是個莊子?”
利欲熏人眼。一人壓低了嗓子,說道:“對,不就多了幾個護衛么?有什么好怕的!砍他娘的就是!北鄉沙亭的亭舍咱們都敢圍攻,何況這個破爛莊子?……,大老遠地跑過來,天寒地凍地等了兩天一夜,總不能空手而歸!”
“不錯,富貴險中求!多了幾個護衛是不假,但此地遠近諸亭,除了鄉亭、繁陽亭,就數這個柏亭劉家既富又好打,小陳的探察錯就錯了,又能怎么樣?不能輕松放過!就像王家說的,這筆買賣若能做成,明年開春以前咱們都不必再開張了。”
有人拉了拉王申的袖子,問道:“王家,那這就開打么?”眾人都停下話頭,將視線悉數投注到他的身上。王申咬著牙縫一笑。
“笑什么?”
“你們看,他們盡管在望樓上放了幾個人,但是卻并不警惕,連燈火都沒有點,瞧這幾個人的身影,都是伏在臺上,應該是在睡覺。……,咱們以逸待勞,擊不備,這莊子必破無疑。”
眾人聽了他的分析,皆以為然,即便心存顧慮的,也都復又斗志昂揚。有人問道:“這么說?”
“打!”
王申帶頭,領著眾人匍匐到莊外,舉手揮下,令道:“上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