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蘭十分不情愿,不過長兄如父,卻也無法阻止,惡狠狠、氣沖沖地領命而出,把輜車備好。第三明換了身衣服,帶了七八個隨從,前去寺中,二請荀貞。
到了官寺門外,他為表示尊重,沒有直接進去,下了車,叫看門的老卒再去通報。不多時,那老卒去而復回,說道:“荀君正在沐浴,這會兒怕是見不了你。”
“無妨。只是今夜的酒宴,荀君怎么說的?”
“荀君說了,多謝君之好意,只是他剛回寺中,還有不少公務需要處理,怕是近期都沒有時間。”
第三明見這老卒眼神不定,有吞吐之意,問道:“你為何支支吾吾?莫非荀君還說了別的話?”
“荀君倒沒說別的話,小人從舍中出來時,荀君的隨從們跟小人說了一句話。”
“說的什么?”
“說:第三君若是為胡/平而來,要想請荀君放了胡/平,也很簡單,不必請荀君吃酒,只需要將酒錢折算送來就行了。”
跟著第三明來的那幾個賓客都是面現怒色,一人怒道:“荀家豎子,竟然敢如此大膽!敲詐到家主的頭上了?”
第三明心中一松,想道:“果如我之預料,這荀貞不過是為敲一筆錢、出一口氣罷了。他是城中名門的子弟,又得縣君的賞識,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給他點錢不算甚么。”笑道,“你告訴荀君,他的意思我都懂了,今夜必將酒錢送來。”坐回輜車,吱吱呀呀地離開了。
官寺后院,荀貞沐浴完畢,在唐兒的伺候下穿好衣裳,出得門外,候在外邊的小夏、小任問道:“荀君,你為何先前拒絕第三氏,剛才卻又叫俺們傳話,暗示叫第三明送錢來呢?”
荀貞洗過澡,渾身清爽,此時站在院中,北風甚冷,透體生寒,雖然冷,當風過時,卻覺得似乎將前幾曰的忙碌和路上的疲憊盡皆吹去,不覺精神一振,伸了個懶腰,笑道:“我雖官卑,大小也是個鄉有秩,第三氏乃我治下之民,我豈能因他家的一個賓客邀請就登門吃酒?所以先前拒絕了他們。”
“那方才又為何叫俺們傳話暗示呢?”
“第三明乃第三家的族長之子,他親自前來邀請,我若再次拒絕,未免會惹其疑慮,但是他家我又實在是不想去,所以叫你們傳話暗示,令他送些錢來,以安其心。”
“那等他將錢送來后,真要把胡/平放了?”
“放了?”荀貞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道,“你現在就去繁陽,教君卿、阿褒過來見我。待我問清了之后,明天一早就上書縣中,請縣君定他家之罪!”
雖然聽高丙說,“證據”都已經有了,但此事事關重大,荀貞必須得再親自問一問許仲,只要問過之后,確鑿無疑,自就到了動手之時。老實說,他受黃巾起事的壓力,實在也沒太多的閑心和功夫去和第三家斗智斗勇,只想快刀斬亂麻,盡快把此事處理了,好投入到下一步的計劃中。他遙望天際,遠處似有彤云,悠悠說道:“我記得年前曾烏云密布,以為是要下雪,卻最終云散天晴,看這遠處又是彤云密集,也不知這場雪,能不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