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了那人臉上帶個面巾?”
“對。還有一人,也自稱姓‘姜’,是兄弟倆么?對了,還有個自稱姓陳的。還有個自稱姓高的,叫得聲音最大,威脅小人等,說若不給他們開門,就要給小人們好看。”
聽到此處,荀貞確定了來人是誰,帶面巾的定是許仲(姜顯),另一個自稱姓“姜”的只能是江禽,姓陳的應是陳褒,威脅人的大概是高素。為保險起見,他說道:“我隨你去看看。”
門卒在前引路,他和小任折回來路,奔去城門。
路上,他驚疑不定:“我正要去召許仲他們,他們怎么就來了?陳褒也來了,還有高素。西鄉發生了什么事兒?難道?難道?……,難道小任猜對了,太平道就是在今夜舉事??可如果太平道已經舉事,城中為何沒有動靜?他們不在西鄉抵抗,又怎么跑來縣外?”猜不出許仲等人為何深夜前來,提刀的手出了一手的汗。風雪仍是先前的風雪,寒意卻好似沒了,他額頭汗水涔涔。
到了城上,守城的門卒如臨大敵地居高臨下,戒備防御。一個隊率迎上:“荀君,城外有人……。”
“我知道。”荀貞快步到城垛前,探身外望。
雪落飄飄,護城河外立了一大片人,有徒步的,有牽馬的,黑壓壓的,粗略算去,差不多得三百多步騎。荀貞高聲問道:“來者何人?”
城外的人聽出了他的聲音,四五人出列上前,用火把映亮了自己的臉。
一人叫道:“是我們!荀君。”火光里,這人身量不高,臉有面巾,聽其聲音,可不就是許仲!
荀貞心知西鄉必是出現了大變故。城上城下隔河相對,不是問話的時機。他簡單說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這就去請檄令開門。”他在城里名望雖高,不是官身,好幾百人,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放進城的,還得去請縣令的命令。
他轉身下城,對那隊率說道:“有馬么?借兩匹。”為不驚動城里百姓,他本不想騎馬的,眼下事急,顧不了太多了。隊率牽了兩匹馬給他,忍不住問道:“荀君,這么多人來找你,什么事兒?”
“叫你的人看好城門。沒有縣君檄令,一人不得出,一人不得入。”
……
荀貞與小任上馬,再去縣寺。
積雪不厚,馬蹄聲清脆響亮,奔馳過處,許多里巷的人家被驚醒,犬吠不止。
到了縣寺門外,小任擂鼓似地大力敲門。門吏匆匆開門,還沒問話,已被小任推開。荀貞從馬上跳下,徑入寺內。門吏愕然失措,叫道:“荀君、荀君……。”
“我有急事,要面見縣君。”
荀貞大步流星,直奔后院的縣令舍。敲開門,一如之前,和小任提衣直入。他賦閑在家這大半年,多次赴過縣令的宴請,知道縣令在哪兒住。小任在前,抽刀逼開攔阻的值夜奴仆,他半步不停,闖到縣令的住處門外,立在臺前,大聲說道:“貞有急事,求見縣君。”
停了會兒,室內一人睡意朦朧地問道:“誰?”
“縣民荀貞,求見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