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道:“波才既敢藏身在此,太平道在這一片的發展想必不錯,聚集圍觀的這些百姓里也不知有多少是太平道的信徒?”粗略看去,圍觀的人至少數百。他不由慶幸:“還好,他們只是圍觀,沒有參戰。”轉念又想道,“兩天后,太平道舉事。這些圍觀的百姓,又有多少會參與其中呢?”忖思,“要不要令賓客捕殺他們?”
猶豫再三,沒有下令。
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擔憂無故下令屠殺,會給門下的賓客們造成不好的影響。一則,說不定會影響他在賓客心目中的形象;二則,他要的是精兵,不是匪兵。畢竟,不管這些圍觀的百姓兩天后會否參與造反,他們現在只是普通的百姓。
他高聲向四下說道:“我乃故北部督郵荀貞,今夜破殺此莊,乃是奉太守檄令,捕拿反賊要犯,與爾等無關,你們不必驚嚇。”令人舉起波連的首級,接著喊道,“反逆波連已經伏誅!賊首波才在逃。太守令:‘擒殺波才者,賞百金’。爾等若能將其擒殺,可送至郡府,領取重賞。”
波才沒能被抓住的消息隱瞞不住,索姓公開。趁機,也可再提升一下個人的威名、打擊一下太平道的士氣:我是前北部督郵,波連被我殺死了!
圍觀的百姓里不少太平道信眾,知道波才、波連,起了一陣搔動。
荀貞不多說,分出兩隊人驅散他們,叫他們各自歸家,自帶眾人冒雪夜行,返回陽翟。
……
回到陽翟,天已亮了。
叫開城門,諸人入城,到得太守府外。鐘繇提前接到了城門的急報,在門前相迎,第一句話就問:“拿下波才、波連了沒有?”
“殺了波連,波才逃了。”
鐘繇惋惜不已,頓足說道:“可惜,可惜!”
“這是劉鄧,殺波連者就是他。據他說,波才與各縣太平道的小帥約定,兩天后同時舉事。”
“兩天后?”
“是。”
鐘繇面色大變:“何其急也!何其急也!”
命各縣捕拿波才、波連黨羽的檄令昨天才剛傳達下去,遠一點的縣恐怕昨晚才剛收到,兩天后太平道就要舉事,短短兩天,怎么來得及捕拿反逆呢?給朝廷、州里的急報也是昨天才剛送出,計算路程,等朝廷、州里收到上報,太平道沒準兒早漫山遍野地攻城略地了。
荀貞自責地說道:“未能擒殺波才,我之罪也。”
“不怪你,不怪你。要非你,郡里至今尚不知妖道要反。要非你,郡里也無法把波才、波連在城里的黨羽一掃而空。要非你,郡里也查不到波才、波連的蹤影。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啊!今波才僥幸逃脫,只能說天不亡他,這場亂禍在劫難逃。”
說到“把波才、波連在城里的黨羽一掃而空”,荀貞問道:“波才、波連的黨羽都被拿下了么?”
鐘繇頷首,說道:“總計一百三十一人,名單上的人一個也沒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