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答道:“已經安排住下了。”
“我昔在繁陽亭,得原師之助甚多,他的子弟我都認識,是我的故人,志才,不可輕怠!”
“是。”
荀貞注意到在原盼腳下放了一個布囊,問道:“此為何物?”
原盼將囊解開,里邊是一堆金餅。
荀貞愕然,說道:“這是?”
他知原盼里中甚窮,這些金餅肯定不是原盼的,只是不知是從何而來?原盼答道:“荀君,還記得劉翁么?”
“怎不記得!”
荀貞任繁陽亭長時,越境夜擊賊,馳救的就是劉翁。
原盼說道:“這些金餅就是劉翁送給你君的,總計二十金。劉翁說,他年老了,家中子侄也多死在上次的賊患中,不能助君,只能送些錢財為君壯行。”
荀貞甚是感慨,接過布囊,說道:“上次賊患,劉家幾乎被火燒為平地。這二十金,怕是劉翁傾家所有了!”
原盼說道:“不錯。我聽說,為湊這二十金,劉翁把家中的田地都變賣了大半。”
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恩將仇報,一種是知恩圖報。劉翁是后一種。自離西鄉后,荀貞很少再與劉翁相見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卻送了二十金來,感慨良久。帳中諸人亦贊嘆不已。
荀貞把布囊交給辛璦,讓他先收好,顧盼帳中,笑道:“都站著做甚么?快坐,快都坐下。”
諸人按賓主落座。
荀貞笑對宣康等四人說道:“叔業、子元,你們也來了?”
“君遣人赴西鄉召原師,夫子知后,對吾等說:‘荀掾正用人之際,爾等雖無大才,亦小有可觀,可與原師同赴軍中’。因此,我們就來了。”
“夫子”,說的就是宣博了。
荀貞大笑道:“諸君皆宣公子弟,兼通儒、法,俱為干才,怎能說是‘小有可觀’?我軍中正缺文吏、執法,諸君若不棄,文、法兩事就請諸君代勞了?”宣康、李博、時尚、史諾四人離席跪拜:“謹從命。”
宣博門下弟子諸多,出眾的還有兩個,一個宣咸,一個王承。宣咸是宣博的兒子,要侍奉老父,所以未能前來。王承是宣博門下最年輕、也最有才華的一個弟子,但對荀貞當年“捕滅第三氏”一事有偏見,認為他捏造罪名、亂法殺人,所以也沒有來。
荀貞對此亦不以為意。與原盼、宣康等敘過話,他這才笑對荀成說道:“仲仁,你怎么也來了?”
荀成笑道:“不但我來了,我還帶來了百人。”
“帶來了百人?”
“是啊,有咱們族中各家的子弟、賓客,也有劉氏族中的賓客。”
荀貞在給家中的信中寫了他將要奉令南下,族中因此選遣武勇的子弟、賓客前來相助不足為奇,但劉氏居然也遣人前來相助?乍看之下,似令人奇,然細想過后,亦不足為奇。一則,劉氏和荀氏同在一縣,值此叛兵四起之際,彼此互助是應有之意;二則,潁陰劉氏乃漢家宗室,這天下就是他們劉家的,當然應該派人相助平亂。
“為何不見劉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