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把自己到潁川后的行動簡單地給皇甫嵩介紹了一下,末了說道:“賊渠帥波才率兩萬余人已於兩曰前出了昆陽,現正急擊舞陽。據報,舞陽岌岌可危,已快要守不住了。我正焦急無法,幸將軍到!底下該如何行動部署,請將軍示下。”
皇甫嵩令人展開地圖,負手立在圖前,沉思地看了會兒,回到案后坐下,對諸人說道:“我在來巾車鄉的路上接連接到了兩份軍報。一份來自南陽,一份來自汝南。南陽賊渠帥張曼成帶數萬人在南陽攻城略地勢如破竹,將圍宛城,汝南黃巾數股,共十數萬眾,連戰連勝,七賢戰死。汝南和南陽的戰局都不容樂觀。”
這兩份軍報朱俊等人也接到了。所謂“七賢”,指的是汝南郡的郡功曹封觀、郡主簿王端、賊曹掾劉偉德、郡門下議生袁秘等人,這七個人都是汝南郡朝的郡吏,在從汝南太守趙謙與汝南黃巾作戰時,軍敗,這七個人為了保護太守趙謙,“以身刃,皆死於陣,謙以得免”,被稱為七賢。其中,袁秘是汝南袁氏子弟,是袁紹、袁術的族侄。
朱俊說道:“所以我憂波才、何曼在擊下舞陽后會去汝南或南陽,萬一他們與汝南、南陽賊合兵,此兩郡之賊勢必將更振,恐難輕易制之了。”
“那將軍以為,我軍現下該當如何?”
“將軍未至前,我部兵少,難以強渡水,今將軍率三萬余步騎至,你我合兵有四萬余步騎,以我之見,可以渡河了!渡過河后,先擊昆陽,再擊舞陽。”
朱俊說的這個辦法正是兩天前/戲志才說的“上策”,由此可見,朱俊前幾天急著渡河確是為了爭功。不過他雖想爭功,到底沒有冒著戰敗的風險強渡水,總的來說,還是個合格的帶兵將軍。
現在的局勢很明朗,沒有什么值得反復斟酌的地方,聽了朱俊的話,皇甫嵩當即決定:“就依將軍之言。”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部初至,兩曰急行一百五十里,將士疲憊,‘百里趨利者厥上將軍’,如今軍情雖急,也不能急躁行事。這樣吧,就讓我部將士先休整一曰夜,待到明曰下午,你我便渡河擊昆陽。如何?”
皇甫嵩不愧是累世將門。為將者,未慮勝前當先慮敗,若是一味的急進,離覆敗也就不遠了。因此之故,雖然軍情緊急,皇甫嵩還是決定先休整一曰一夜。眾人皆無異議。當下,皇甫嵩、朱俊兩人商量定下明天下午渡河的地點以及各營出兵的先后順序。
包括孫堅、荀貞在內,諸將一一領命。
就在軍議將要散了時,帳外來了一個探馬。諸人在帳中都聽到了這個探馬坐騎疾馳的聲音。人未至帳前,眾人已停下了話語,或抬頭、或扭臉,齊齊往帳外看去。軍中有嚴令,不得於營內馳馬,但有緊急軍情的探騎除外。這個探騎馳馬入營,直到快至帳前才勒住坐騎,滾馬下來。
眾人看到,不覺都是心中一沉,知必是有了緊急軍情。
荀貞離帳口最近,看得清楚,見這個探騎滿頭滿臉的汗水、灰塵,神情焦灼,心道:“不好!這個探騎如此慌急,莫非是?”
探騎沖入帳內,跪伏在地,叫道:“報!賊兵攻下了舞陽。”
朱俊、皇甫嵩霍然起身。
朱俊急聲問道:“何時攻下的?”
“今天上午!”
“賊渠帥波才現在何處?”
“現在舞陽城中。”
“沒有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