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髯雖將大部賊兵帶到了山腰,但山頂上料來應還是有些守衛的,午一人獨去肯定不成。”
“需要帶多少人同行?”
“午已從同鄉少年、門下賓客和本屯兵卒里選出了二十人。”
“可要我再從別部中選些輕捷能行者?”
“不必了,有此二十人足矣!午所需要的,只是百煉戈頭二十個。”
“二十個不夠,我給你六十個!”
山石堅硬,鑿洞一需要體力,二需要工具的堅銳,人手一戈可能不夠用,為避免出現攀爬途中戈頭崩裂的現象,一個人至少得帶兩個備用的。
之所以陳午只要“戈頭”,不要“矛頭”,也不要寶刀什么的,卻是因為“戈”這種兵器在鑿洞的時候有它獨有的優勢,與刀和矛的直刃不同,戈是“曲頭”的兵器,“戈頭”這個部位既有能握的直柄,又有能鑿洞的橫刃,非常方便。
荀貞部中使用長兵器的兵卒多是用的矛,但戈也還是有的。
他一聲令下,從全軍中精選了六十柄百煉精鐵所鑄之戈,取下戈頭,交給陳午。
同時,荀攸、宣康又組織人手,用衣、布等物編造了五根長繩。這五根長繩均長達二百余丈,卻是預備給后續上山兵卒用之的。只憑陳午等三十一個人,他們就算是一個不損失的、盡數爬到了山頂,估計也難以對山頂的守卒造成大的威脅,所以得有后續的部隊。不是每個兵卒都有陳午等人的膽勇和身手的,這就需要繩子了,后續的兵卒可以拽著繩子攀援上去。
繩子太長,二百多丈,陳午等只有三十一個人,不可能把這五根繩子全帶上去,荀貞令他們只帶一根繩子上去,如果進行得順利,那么余下的繩子可以由后續的兵卒帶上去。
宣康選了最牢固的一根繩子,將之分成三十段,每段長六七丈,分由陳午等三十一人肩負之。
荀貞又令荀攸從后部的軍中選了二百勇敢輕捷之士做為后續攀山之兵卒。
等做好了這些準備工作,天已下午,兵卒們已經吃過了午飯,前邊的江禽、劉鄧、辛璦等早已開始了新一次的進攻。
陳午和他選出的那三十人飽餐一頓,齊至荀貞近前。
軍中無酒,荀貞命取山泉來以代酒,親自給陳午等三十一人各盛滿了一椀,自端了一椀,一一目注他們,說道:“我昔在潁川時就久聞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今諸君自愿從陳君以鐵戈鑿山,攀絕壁擊賊,膽氣壯勇,不遜趙地古士!趙地不僅以士之豪俠慷慨聞名,而且盛產寶刀名劍,但凡欲鑄寶刀名劍,非要以冷泉好水磨礪不可,這是蘆嶺的山泉之水,寒冷凌冽迫人,今用此代酒,正配諸君如寶刀名劍之銳氣,我便以此水,預祝諸君功成!”
他一飲而盡,把椀摔倒地上。
陳午與那三十人亦一飲而盡,將椀摔地。
山腰上戰鼓如雷,喊殺震動遠近,回音入耳不絕,陳午與這三十人向荀貞行了個軍禮,陳午帶頭轉身,那三十人緊隨其后,在山道兩側兵卒們的目視中肩負繩捆、腰帶戈頭,慨然向山下行去。
荀貞是主將,不能離開這里,去后山的這一支奇兵由陳到負責。陳到穩重,可擔此重任。他帶著選出的二百兵卒亦辭別荀貞,從陳午等下山。
看著這二百多人沿著狹窄的山路迤邐而下,荀貞很希望他們能夠成功,這條計策是程嘉最先提出的,他因詢問程嘉,說道:“君昌,你以為陳君、叔至等人此去,有幾分成功之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