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當之是個實干家,和荀貞說了沒幾句話就主動提出愿去給傷員療傷,荀貞求之不得,連忙叫來荀成,命領著李當之前去兵營。
李當之醫術高妙,但劉衡、黃宗、段聰等人卻沒有親眼見過他的醫術,在他們的眼中,他只是個沒有官身的白衣,并且也不是士子,遠不如荀貞這么重視他,不過見荀貞如此“求賢若渴”的模樣,他們自也不會說掃興的話,目送李當之飄然而去,都是贊不絕口。
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知不覺,荀貞在趙郡的地位舉足輕重,已經不僅他本人被人看重,連帶著他重視的人也被人看重了。
劉衡說道:“中尉,這次出兵進山、二敗黃髯,易陽/水畔、擊殺王當,本郡之巨賊固是被中尉一掃而空,可是冀州的整體局勢卻不容樂觀啊!”
“噢?相君得了什么風聲么?”
劉衡久在趙郡為相,兼之他是世家出身,冀州諸郡國里的吏員里又多有他的故舊、朋黨、同窗,消息來源很多,遠比荀貞消息靈通。
他憂心忡忡地說道:“前天,我巨鹿的一個朋友送信來,說博陵張牛角舉旗作亂了,此賊自號將兵從事,三兩曰間就已聚集了上萬亂民。唉,博陵是個小郡,恐怕現在已經被他打下了。”
前朝桓帝是蠡吾侯的兒子,他登基后,把安葬他母親的園陵名為博陵,從中山國析出了幾個縣,置博陵郡,以蠡吾為郡治。這個郡本來是中山郡的地方,占地不大,上萬人攻之甚易。
“張牛角作亂了?”
荀貞、荀攸、戲志才等對視了一眼,俱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慶幸。
荀攸喃喃地說道:“要非我等及早進兵,設計剿滅了王當,說不定王當現在也舉旗作亂了!”
褚飛燕與張牛角、王當來往密切,荀貞等早就判斷出他們之間必有起事的約定,於眼下看來,他們的這個約定就是現在了。
“自號將兵從事?”
“將兵從事”這個稱號有點古怪。
“從事”者,是指大吏的下屬,表面的字義是“跟從做事”,如州刺史的府中就有別駕從事等職,連上“將兵”二字,這個稱號的意思顯然是:率領兵卒,跟從做事。
張牛角以此號自稱,那么他是在、或者是他想跟從誰做事?
荀貞略一思忖,即得出了答案:只有、也只能是張角。
張角自號天公將軍,所以張牛角就自號將兵從事,儼然是以張角的下屬自居。
張角雖然死了,可他在冀州的影響力仍然是獨一無二,是非常巨大的,張牛角以張角的下屬自居,這分明是想要借張角的名聲,聚攏黃巾道的余黨、余部。
戲志才也想到了這層,嘿然說道:“張牛角其志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