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皇甫將軍竟然兵敗了。……,唉,唉,我本還想著皇甫將軍如能將北宮伯玉等剿滅,也許朝廷就能騰出手來,再遣皇甫將軍入冀,擊討張牛角、褚飛燕了!而今看來,卻是萬難了。真沒想到,這北宮伯玉、李文侯、宋楊居然如此驍勇剽悍?”
對皇甫嵩不克北宮伯玉等叛軍一事,荀貞初聽聞時也很驚訝,但是細想之下,卻也不奇怪。
北宮伯玉等統帶的叛軍均是邊地之民,多騎兵,此次他們入寇三輔,足有數萬騎之多,戰斗力比黃巾軍強得太多了,而皇甫嵩麾下的兵馬卻大多解散,遠不及征討張角時兵多,彼漲我消,一時不敵亦屬正常,饒是如此,皇甫嵩也只是“不克”,沒有“大敗”,無愧名將之稱。
“皇甫將軍只是不克,算是和叛羌打了個平手吧。皇甫將軍乃是當世名將,董中郎亦驍悍善戰,有他兩人在長安,諒叛羌難入山東半步。”此山東指的是崤山以東,即中原、冀州等地。
“話雖如此說,張牛角、褚飛燕卻怎么辦?”劉衡從案上的文牘里抽出幾頁公文,由相府功曹魏暢遞給荀貞,他說道,“張牛角、褚飛燕這才作亂了不到一個月,博陵全郡已失,常山、中山、魏、巨鹿諸郡國亦接連丟城市地,冀州半壁亂成了一團,郡縣求援告急之書不絕於道,如不盡早、盡快地將張牛角、褚飛燕剿滅之,假以時曰,恐不可收拾。”
荀貞接過那幾頁公文,粗略地看了看,都是從州治發來的各郡戰報。
這幾份戰報他也接到了,早已看過,將之放到案上,對劉衡說道:“方伯王公是當代名士,胸有韜略,定有平賊之策。”
“王公便是腹有錦繡良謀,奈何州中兵少,諸郡之兵自保尚不足,何以平賊滅寇?”劉衡忍不住又唉聲嘆氣起來,說道,“唉,唉,唉……,中尉,雖賴君之功,州內諸郡紛亂,唯我趙郡獨安,可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張牛角、褚飛燕、於毒諸賊早晚會來攻我趙郡,你我亦難獨善其身也。”
“相君勿憂,我已上書州府,詢問方伯平賊方略,并主動請戰了。”
荀貞這句話不說還好,話方吐口,音未落地,劉衡大驚失色,一下沒坐好,險些歪倒席上:“啊?中尉上書州府,主動請戰了?”
“然也。”
“何時上的書?”
“有兩三天了。”
“你、你、你,唉,上書前為何不先與我商議商議?”
荀貞明知故問,說道:“相君此話何意?”
“而今我郡北有褚飛燕,南有於毒,西邊巨鹿郡又有張牛角,這是三面受敵啊!中尉確是知兵善戰,帳下亦皆熊羆之士,可保我一郡已是不易,又哪來的兵馬去救別郡呢?”
“相君,誠如公所言,現而今我郡三面受敵,正因為此,所以我郡才該主動出擊啊!”
“此話怎講?”
“貞以為,我郡該當趁褚飛燕、張牛角、於毒三面合圍之勢尚且未成之際,當先擊出,不求盡將三巨賊剿滅,只求破其一路,打開一面。只有如此,我郡才能起死回生。否則,待褚飛燕、張牛角、於毒諸賊的合圍之勢一成,我郡就如甕中之鱉,此為必死之局。”
陪坐下席的相府功曹魏暢聞言說道:“相君,中尉言之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