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最先看,看完之后,亦露出笑容,笑道:“於毒把他當成了張飛燕么?”
劉備第二個看,看完之后,也笑了起來,笑道:“惜乎明公不是王方伯。”
於毒的信很簡單,分成兩個部分,信的前半截簡單地祝賀了一下荀貞升任本郡太守,信的后半截則是問荀貞借糧,這卻和去年張飛燕向王芬借糧如出一轍。
只是,於毒想學張飛燕,荀貞卻不是王芬。
待王淙等府吏看完了信,荀貞問道:“於毒問我郡借糧,汝等以為我該如何答復他?”
在座的府吏里,王淙的地位最高,他是西部督郵,在郡府掾吏中的地位僅次於五官掾、功曹、主簿等人而已,但他卻不肯開口,眼觀鼻、鼻觀嘴,一副不管荀貞說什么、他都會恭敬從命的模樣。他不開口,位次在他座下的一個百石府吏開了口,憂心忡忡地答道:“於毒兵眾,鄴縣非其敵也,不如答應借給他吧。”
聽了這個府吏服軟的話,信使趾高氣昂,乜視荀貞,等他答復。
於毒的信傳了一圈,重回到荀貞案上,他一邊將之裝回到信封內,一邊和顏悅色地問這個信使:“你是一個人來的么?”
信使傲然說道:“我帶了五十個甲士同來,彼等俱是我家將軍帳下的勇士。怎么?府君想見識見識么?”
荀貞笑道:“你帶五十個人也好,你帶一百個人也好,我都不想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個人來的。……,只要你不是一人來的就好。”
信使怔了怔,問道:“此話何意?”
“我有東西送給你家渠帥,如是你自己來的,怕會送不過去。”
“是何禮物?”這個信使得意洋洋。
“你的人頭。”
沒等這個信使反應過來,荀貞一聲令下,堂外的典韋、原中卿、左伯侯擁入堂上,將之按倒,拖著拽出。不多時,原中卿把他的人頭奉上。
荀攸、宣康、李博等跟隨荀貞已久,知他“狠辣”的手段,見慣不怪,王淙和那幾個府吏大吃一驚,昨天才見識過一次荀貞“從容殺人”的手段,沒想到今兒個又見識一次!前一刻還在和顏悅色地和人說話,一轉眼對方的人頭就被放在了盤上!瞧著木盤上血淋淋的猙獰人頭,剛才勸荀貞答應於毒之所請的那個府吏駭然變色,差點沒坐穩,摔倒地上。
荀貞面不改色,吩咐宣康磨墨,提筆給於毒寫了封回信,然后令典韋去把這信使帶來的五十個甲士召入院中,吩咐原中卿把這個信使的人頭、於毒的信和自己的回信交給他們,說道:“這是我給你們渠帥的答復,你們拿去吧。”
這五十個甲士原本在院外等候,不意這個信使轉眼就成了死人,盡皆大驚,他們都是沙場里征戰過的勇士,頓時就要抽劍、舉矛,鼓噪起亂。
此時正堂所在的院中只有典韋、原中卿、左伯侯等幾個親衛,在敵我對比的人數上遠遠落於下風,見院里的那五十個甲士艸兵叫嚷,殺氣騰騰地像要往堂上殺來,堂上的府吏們無不驚駭,一個個面無人色,王淙也不復剛才那副眼觀鼻、鼻觀嘴的樣子,因為事情緊迫,他來不及起身,手按住地,倉皇地膝行著從席上下來,叫道:“明公!快傳府中的衛士來!”
驟然一聲大喝,仿佛霹靂也似,震得人耳欲聾。
王淙惶然回顧,見這聲大喝卻是發自典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