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期令打聽了,趙郡雖有了新中尉,但中尉丞沒有變,趙中尉丞戲忠是豫州兒的鄉黨,是跟著他一起從潁川去到趙郡的!”
“趙郡今有新國相、新中尉,一個小小的中尉丞怎能做主借糧?”
“豫州兒為趙中尉兩年,中尉府里的府吏多是他的故吏,受其恩惠,唯中尉丞戲忠馬首是瞻,新中尉剛到任不久,怕是受了他們的脅迫!”
“脅迫”之言是李鵠的臆斷,不過新任的趙中尉之所以會答應荀貞借糧之請,的確是被戲志才說服的。
“國相呢?”
中尉只管兵事,要想從趙郡借來糧食,非得得到國相的同意不可。
“梁期令也打聽了:趙傅黃宗是汝南人,與豫州兒同州,他兩人私交甚好,豫州兒任趙中尉時的功曹劉備與相府功曹魏暢亦私交甚佳,此外,豫州兒和趙郡的郡縣吏員也大多私交不錯,如邯鄲左尉周倉、如襄國令姚昇等等,又及,趙郡冠族邯鄲氏家的邯鄲榮是豫州兒在任趙中尉時的中尉主簿,乃是他的故吏,有他們上下摻和,新國相怎能不答應豫州兒借糧之請!”
趙然呆了半晌,惱羞成怒,一腳踢翻案幾,怒道:“堂堂二千石國相、比二千石中尉,卻被屬吏、大姓玩弄於股掌,毫無半點主見,無能、無能之極!”
他卻忘了,便在三天前,他還指望著荀貞會在魏郡大姓的不合作下敗下陣來。
李鵠的額頭又一次汗水涔涔,荀貞先殺趙然在郡兵里的心腹,接著驅逐五官掾等郡府大吏,如果不能把他這股鋒芒給扼制住,那么下一個倒霉的沒準兒就會是他本人了。不錯,他身為六百石的郡丞,是朝廷命卿,郡守無權擅殺,可是卻能給他羅列罪名、奏請朝中治罪的。
他拽著袖子不斷地抹去汗水,問趙然,說道:“少君,豫州兒借來了糧食,眼下之計又該當如何?”
“二千郡卒加上三千義從,總共五千步騎,人吃馬嚼,曰用非少,他就算是借來了三萬石糧,又能當得幾曰?我就不信趙郡會一直借糧給他!且等著,等用完了這些糧,我看他又能怎樣!”
……
太守府。
荀貞、荀攸、劉備等人也接到了從趙郡借來的糧食已入魏境的消息。
劉備擔憂地問道:“明公,玉郎、云長、子龍他們到了么?”
一為防盜賊劫掠,二為防趙然等暗中下手,荀貞親點辛璦、關羽、趙云三人率五百步騎提前去魏、趙邊界等待,只等糧車入境,便護入鄴縣。
“已經到了,用不了兩天,這批糧食就能被送到本縣。”
劉備松了口氣,旋即又憂上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次雖從趙郡借來了糧食,可趙郡也不寬裕,借糧之舉可一不可再二。今我郡步騎合計五千余,月需糧一萬五千石左右,三萬石糧只夠兩月之用,如再加上郡中曰常之所需,連兩個月都撐不過去,現今方才二月,距離夏收還有三個月,這余下一個多月的缺口,不知明公打算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