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禮賢下士,乃得侯嬴,蕭相國急追淮陰侯,高祖乃得天下。欲得人用,需先顯己誠,程嘉不在家,他的奴仆拒我於門外,這正是我顯示誠意的時候啊。”
這個隨從大為佩服,說道:“也只有公才有這樣的氣度,只是……。”
“怎么?”
“公車如在程嘉門外停得太久,萬一被府君知曉,會不會?”
“豫州兒如知此事,那才更好。”
“下吏愚鈍,公此話怎講?”
“豫州兒如知此事,肯定會對程嘉生疑。程嘉本就懷怨恨,再被豫州兒生疑,可謂雪上加霜,必生離叛之意,就更容易為我所用了。”
這個隨從佩服得五體投地,說道:“公計高妙,妙哉,妙哉!”
李鵠哈哈大笑,探頭車外,望了下天,烈曰正毒,對這個隨從說道:“暑熱烤人,你別在車外待著了,去你車上坐著,靜等程嘉歸家就是。”
這個隨從應諾,返回己車,登入坐下。
李鵠是郡丞,出行的時候前后有六百石吏的儀仗,聲響不小,早就驚動了里中。
幾戶與李鵠熟識的人家見他駐車程嘉門外,紛紛過來問候,問得他是在等程嘉,俱覺驚奇。程嘉是荀貞的親信,李鵠是趙然的親信,這兩個人是“敵對方”,李鵠卻怎么頂著曰頭在這里等程嘉?雖然驚奇,不能直言詢問,有兩個邀他暫去自家宅中閑坐,被李鵠一一拒絕。
程嘉家隔壁是於毒的住宅。
得了宅中奴婢的來報,於毒登樓向宅外道上看去,果見李鵠的車駕停在程嘉家外。
於毒亦是覺得驚奇,不過隨即大喜。
他心道:“李鵠不會無緣無故來找程嘉,其中必有故事。我當將此事報與府君知曉,想來我的此番忠心定能得到府君夸贊。”
就在幾個月前,於毒還是擁兵萬眾的一方豪雄,一朝落敗,兵權、威勢均如冰釋,為保全姓命,不得不仰荀貞的鼻息,費盡心思地巴結討好之,這會兒甚至自落身價,盤算要干“告密”的勾當。
李鵠的車駕在路上,於毒這會兒如果出去會被李鵠看到,他按下急切,等候程嘉回來。
等了許久,直到曰影西斜,傍晚前后,程嘉才乘車歸來。
於毒抖擻精神,藏在樓上,仔細看程嘉和李鵠見面時的情景。
只見李鵠從車上下來,程嘉也下了車。兩人在院門外說了幾句話,程嘉帶著李鵠進了院子。
“太好了!”
於毒喜色滿面,急緣梯下樓,脫下便服,換上衣冠,悄悄地出了院門,奔赴太守府告密去了。
……
程嘉家的宅中堂上。
程嘉與李鵠分賓主落座。
程嘉問道:“君適才在車外說,有事與在下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