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答道:“趙然收買君侯左右,所為者何?”
荀成說道:“那還用說,自是為了尋阿兄把柄,好逐……”說到這里,他醒悟過來,明白了荀攸說的“源頭”二字之意,說道,“你是說,可由此入手?”
荀攸答道:“正是。”對荀貞說道,“攸以為,不必管趙然還會去收買誰,君侯只需想一想如果誰被趙然收買,對君侯的危害最大就可以了。”
荀貞說道:“我亦如此想。我再三思之,君卿、玉郎、阿鄧、阿褒、叔至、子繡等人不會負我,陳午、蔡遷等人縱被趙然收買到也無妨,唯何儀、杜買數人,我不能放心。”
荀成起初沒有想到杜買幾人身上,聞言悚然,說道:“不錯,何儀、李驤知阿兄私留黃巾繳獲,杜買、二繁知阿兄昔年在潁川時匿藏君卿、阿韋,此數人不可不防。”
荀攸問荀貞道:“君侯想怎么辦?”
“苦無主意,因召你二人來。你們說,如趙然去買收買杜買等,彼曹會不會負我?”
荀成說道:“何儀、李驤,降賊也,賊無節義,他們既能為保全姓命而降阿兄,自也能為貪圖權勢而賣阿兄,趙家是國家勢族,權傾朝野,非兄可及;杜買、二繁,小人也,不知節義,貪財好貨,小利動心,天姓涼薄,買之易哉!趙然如想收買他們,料會輕易得手。”
荀攸的意見和荀成不一樣,說道:“君侯待何儀諸人甚厚,他們不一定會叛君侯。”
荀貞的的想法和荀攸一樣,他說道:“我也如此想。”
荀成說道:“即使他們不一定全會出賣阿兄,可只要有一人會,阿兄的前程、姓命就堪憂了。”
荀貞亦有此憂,他說道:“我亦有此憂。”問荀成、荀攸,“汝二人以為我該如何應對?”
荀成說道:“不如即刻送他們去潁川。”
荀攸不贊同,說道:“趙家在郡縣耳目眾多,君侯如忽送何儀、杜買諸人去潁川,必會被趙然聞知,這無疑是欲蓋彌彰,不打自招。趙家二十年來稱雄魏郡,在各縣都有爪牙羽翼,其勢內外膠固,并且廣蓄死士、食客,其數何止數百,如趙然半路行兇劫人,該當如何?”
趙然正在收買荀貞的人,而荀貞在這個時候忽然送李驤、何儀等去潁川,這肯定會引起趙然的懷疑。趙家養的門客、死士很多,在各縣又皆有豪強大姓為其走狗,趙然如果派遣他們在半路上把何儀等劫走,嚴刑拷打問之,何儀、杜買等人怕是不會為荀貞保守秘密的。
荀成說道:“可多遣義從……。”
他想說“可多遣義從護送”,話到半截就知道自己想錯了,忽然送何儀等去潁川已足夠引起趙然的懷疑,再多遣義從護送只能使趙然更加懷疑荀貞之目的,他必定會不惜一切把何儀等劫走的。趙家能輕松地調動數百人,除非派出上千義從護送才能保住何儀等不被劫走,可這么做的話,代價太大了,荀貞的義從總計只有三千余,他需要這些義從留在郡中鎮壓地方,不可能派出千人去送何儀等人的。
荀成咬牙說道:“要不干脆?”揮手一比,做出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如荀貞所言,荀成的確是待在營中太久了,他身上沾染到了許仲、江禽、劉鄧等人殺人不眨眼的剽悍之氣,當不能用簡單的辦法解決問題時就想到了殺人這個辦法。
荀貞、荀攸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