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家里雖然有錢,但做為他個人來說,他在州中既無什么特別的美名,又是個白身,沒有在州府任職,荀貞以二千石之尊、潁陰侯之身,對他這么的熱情禮敬,讓他頗有點受寵若驚。
糜竺借糧、物給荀貞,為的不是錢,而是為了結交一個“外友”,糜芳此次前來廣陵的任務因而也就很輕松,不需討價還價,賓主和睦,沒幾天就把事情的細節都敲定了。
糜芳辭別荀貞,回到郯縣。
見到了他的兄長糜竺,匯報完與廣陵的商洽結果,說起了荀貞對他的態度,糜芳很是感慨。
他對糜竺說道:“徐州幸賴方伯而安,方伯固一時之雄杰也,而如荀廣陵者,實令人心折,如坐春風。”又對糜竺說道,“我在廣陵,有幸結識了荀君帳下的一些人,無不為當世英俊。”
糜竺問道:“‘無不為當世英俊’?汝所見諸人,較之秦文表如何?”
“荀君帳下有一名戲忠者,其才在文表之上;又有荀公達,才亦在文表之上;又有如程君昌、魏光、欒固、姚叔潛、劉玄德等等諸人,盡皆海內豪士;又如姜顯、辛璦、荀成,各有將帥之姿,又如劉鄧、典韋、趙云、關羽、張飛,俱爪牙之臣,悉可折沖御敵,堪稱熊羆,世之虎將是也。這樣的人,一個也是難求,而我這次卻在荀君的帳下都見到了,荀君帳中實人才濟濟,令人羨嘆。”
“比之方伯帳下如何?”
糜芳想都不想,連連搖頭,說道:“方伯不能與之比!”
糜竺不相信,舉了幾個陶謙麾下的謀士、猛將之名,問道:“難道不能和荀君帳下相比么?”
糜芳笑道:“若是強要比之,我好有一說。”
“怎么說?”
“如牛馬與龍鳳之較,如狼狽與虎熊之比。”
糜芳這話不算夸大。
荀貞和陶謙的能力誰更強一點,這個可能不好說,但荀貞手下的這些人和陶謙手下的那些人誰更強一點,卻是一目了然。戲志才、荀攸、劉備、典韋、趙云、關羽、張飛,這些可都是一時之選,論其才能勇略是在萬人之上的,自非陶謙手下之人可比。
秦松是糜竺的舊相識,其人之能,糜竺早知,荀攸、姚昇此前來過郯縣,糜竺對他二人的風度、言談則是略有所知,今聞得糜芳說在荀貞的帳下,居然連秦松、荀攸、姚昇這樣的人才都只能是眾多英俊人物里的“其中之一”,他不覺轉目堂外,遙望遠樹天云,若有所思。
糧種、耕牛、農具、糧食諸物,糜竺家現備的就有,特別是糧種、耕牛和糧食,都不需要再去準備,農具上可能欠缺點,一時湊不夠,但也不要緊,徐州有三個鐵官,分別在彭城、下邳和東海,而在東海郡的這個鐵官剛好是正在糜竺的家鄉——朐縣,糜竺家的生意本來做的也就有鐵器、農具的生意,所以說,不足的農具,糜竺也是很容易就能給搞來的。
糜芳回到郯縣次日就又被糜竺派走,這次是被派回了家鄉朐縣,去親自調度、安排各項借給廣陵的物資之運送。沒幾天,絡繹不絕的輜車便開始從朐縣出發,運往廣陵。
廣陵這邊,荀貞安排了由秦松、袁綏來負責接收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