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的糧種諸物絡繹送到。
田地、勞動力這兩塊兒的組織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荀貞遣去外郡的使者們,有的去的近的,也開始陸續回來。
回來的這些使者們皆帶來了各郡太守的回信。
不但徐州的日子不好過,各郡的日子也都不好過,除了汝南等寥寥幾個家底厚實的大郡答應借給荀貞一些糧種、耕牛、農具等物,其余的郡國大多婉拒了荀貞的請求。
拒絕也沒關系,反正有了糜竺、糜芳的大力相助,廣陵屯田所需要的物資已經預備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荀貞又備下禮物,再寫書信,令這些回來的使者們再返去各個郡國,或向肯借給物資的郡國如汝南郡表示感謝,或只是單純地回復那些郡守國相的來信。
一來二去,和這些郡守國相的線也就搭上了。
這天,從洛陽傳來一個消息。
卻是袁紹把司隸校尉的符、節懸掛在上東門,離開洛陽逃奔去了冀州。
這個消息是曹操傳來的。
曹操在信中說:“袁本初頗是后悔沒有聽從你當日的勸告,未能在董卓剛到京時起兵擊之,如今董卓先使呂布殺丁原,并其部曲,繼以財貨為誘,又把故大將軍、故車騎將軍的舊部召入到了他的麾下,更又以官職財貨賂買北軍、西園各部,而他留在河東、河內等地的主力也都已經絡繹開到了京都,其勢已成,不可阻矣!袁本初雖悔無及,面此窘境,而今亦無善策相對,迫於無奈,不得不掛印北遁。”
袁紹北上冀州,一個是因為董卓“其勢已成”,通過先后兼并丁原部的并州兵、何進和何苗的舊部,以及收買西園、北軍的諸將校,加上他的本部主力絡繹開至京都,現而今他在洛陽已經是“一支獨大”,單論兵力,已然是無人可以再壓制他了,袁紹的政治資本雖然遠遠比他雄厚,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一百個公卿大臣也比不上十個披堅執銳的精銳虎士,正如曹操所說,袁紹雖然對此十分后悔,后悔沒有能聽荀貞、臧霸等人的勸告,以至坐視董卓做大,可卻也是“無善策相對”,無可奈何,只得離開洛陽,北上冀州,以圖它策。
這個是袁紹離開洛陽的根本原因。
此外,還有一個次要原因,或者說是“導火索”。
這個“導火索”就是董卓有意廢立天子。
在因為得不到袁紹的同意,荀貞、臧霸等有一定實力的主戰派而不得不陸續離開洛陽之后,董卓放開手腳,恩威并施,或殺或買,一舉兼并、控制住了洛陽的各部駐軍,徹底掌握住了洛陽的兵權,兵權一到手中,這“腳”自然也就立住一半了,——為何說是“一半”?因為只有“兵權”,沒有“政權”,不能算是“立穩腳”,要想立穩腳,“政權”必不可缺。
“政”與“兵”互為表里,沒有“兵權”,說話不硬氣,沒有“政權”,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為了把“另一半”也立住,為了把“政權”也抓住,董卓自然而然地就把主意打到了“廢立天子”上。
“廢立天子”這個主意到底是董卓自己想出來的,還是他帳下的謀士給他出的?曹操也不太確定。洛陽的小道消息,有的說這個主意是董卓自己想出來的,有的說這個主意是李儒給董卓出的,又有的說這個主意是董卓的涼州老鄉賈詡給他出的,總之什么說法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