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說道:“明公如憂二袁聯兵反亂,可用離間之計。”
“離間?”
“紹母賤,而紹之名卻遠高於術,如何顒、曹操、荀貞、張邈、伍瓊、周毖之徒,皆與紹交,而不登術門,術懷忌忿久矣!其兄弟既然不和,那么明公就可以針對這一點下手,更進一步地挑撥他二人,使其縱共舉反亂而卻不能聯兵,如此,便無憂矣。”
董卓大喜,拍著大腿說道:“好主意!……你接著說,該怎么挑撥他二人才是最妙?”
“袁紹既然名高過術,明公就授給他一個低職,袁術既然忿袁紹之名高過自己,明公便授給他一個顯貴之職。這樣,袁紹名高而位低,袁術名低而位高,他兄弟二人就肯定會彼此不服。只要他二人彼此不服,那即使他二人南北共起兵,也定難聯合,明公持朝廷為令,倚八關之固,驅十萬虎賁,對此烏合散沙,何憂之有?分而擊之,分而取之,勝之易也。”
“好,好!……周毖等人為袁紹求一郡太守,我就給他個郡太守,既然赦免他了,事情就要做漂亮,我再封他個鄉侯,而袁術……,我給他一個將軍當當,你覺得如何?”
“明公高明!”賈詡頓了頓,又道,“袁紹黨中,以袁紹為,次則曹操。今袁紹出逃,而曹操卻仍留在西園為典軍校尉,西園八校雖已歸明公,可曹操既為袁黨,卻也不合適讓他久居此位,明公今既決定赦免袁紹,以在下愚見,似最好也應該把曹操調離此任,改以它職。”
“你說得對。……曹孟德此子頗有膽氣武略,我本想重用他,多次示好,他卻不領情,這西園的典軍校尉之職確是不能讓他再做了。”董卓想了想,說道,“那我便改任他為驍騎校尉吧。”
賈詡五體投地,又一次贊道:“明公高明!”
董卓的這個對曹操的改任的確稱得上高明。
西園是新軍,因之而設的典軍校尉雖也是比二千石,可卻類似將軍中的雜號將軍,并不貴重。驍騎校尉則不然,本朝初年,北軍五校的屯騎校尉曾被改為此名,雖然后來又改回了原名,可經過這一遭改名,驍騎校尉卻也算是一個“有歷史”,能和北軍五校中的校尉相提并論的頭銜了,與典軍校尉相比,自是貴重得多,如拿將軍號比之,那就是將軍中的重號將軍了。
可盡管“貴重”,現下洛陽北軍五校中的五個營卻是各有校尉,屯騎校尉亦有,也就是說,給曹操的這個驍騎校尉之銜盡管比典軍校尉“貴重”,可手底下實際上是沒有一兵一卒的。
換言之,這是明面升遷、暗里架空。
董卓撫須自得,眼中卻露出一點憂色。
董卓是個聰明人,他嘴上說袁紹徒有虛名,是個豎子,看似不在意袁紹,可袁家的名頭在那兒放著,袁紹的名頭在那兒放著,他實際上也是挺擔憂袁紹“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