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打斷了他的話,捧著盒子奉上,說道:“我正為校尉送胡軫首級來。”
太谷守將的左右打開盒子,露出里邊胡軫血跡斑斑、面目猙獰的腦袋。
這守將大驚失色,霍然起身,翻臉對徐榮說道:“我以為你是殺出重圍,投我關來,而你卻原來是已降荀、孫,而竟是為荀、孫做說客來了?”
“我不是為荀侯、孫侯做說客而來。”
“那你是為何而來?”
“我是為你的腦袋而來啊!”
太谷守將聞得徐榮此言,頓時發怒,說道:“胡將軍雖敗,我關卡、精卒尚全,洛陽距我不過百余里遠,相國的援兵想必不日即可到也。吾內有雄關為據,外有援師為倚,荀、孫雖強,不見得就能勝我,你何出‘為我首級而來’之言?”
“君也知荀侯、孫侯強么?我且問你:呂布與孫侯之戰,荀侯、孫侯破胡軫營之戰,今日荀侯、孫侯破我與呂布營之戰,君可都一一看在眼中了么?”
“此數戰,我皆有登高觀望。”
“那么我再且問你:荀侯、孫侯之強,君可是真的知道么?”
太谷守將默然無言。
“今太谷四面皆荀侯、孫侯之眾,洛陽雖近,吾恐猶難解太谷之急。便是相國再遣援兵至,便是日行百里,就算這援兵明晚即可至,兵法云‘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軍’,荀侯、孫侯以逸擊勞,以荀侯、孫侯之強,君以為援兵有幾成勝算?而如援兵明晚不能至,以荀侯、孫侯之強,他倆如盡起兵眾,以數萬之力,猛擊太谷,君又以為能守住此關否?”
太谷守將無以對答。
“是以我說,我是為校尉的腦袋而來!”
太谷守將奮然拔劍,斫案說道:“相國以此關付我,我寧戰死,亦絕不獻關投降!”
徐榮對荀貞說“和太谷守將相熟”,其實他和這個太谷守將也僅僅只是認識的關系而已。太谷關乃洛陽八關之一,能被董卓委任、得以鎮守此關的自然是董卓的心腹。這個守將看起來卻倒是個硬氣的,對董卓忠心耿耿,聽他言辭,卻竟是寧死不降。
徐榮心道:“我以敗將之身,今投荀侯,荀侯固視我以故人,可我如無功勞,卻未免會被荀侯的部曲諸將輕視,……卻未料到此人寧死不降,罷了,罷了,說不得,我得施些計謀了。”
太谷守將喝令左右:“來人!將此叛賊推出去斬了,為胡將軍報仇!”
徐榮哈哈大笑。
太谷守將愕然問道:“你笑什么?”
徐榮說道:“我適才所言,只是相試校尉耳!”
“什么意思?試我?試我什么?”
“校尉請屏退左右,我有密事相告。”
太谷守將狐疑不定,他知徐榮勇猛,卻是不肯屏退左右,說道:“帳中皆我心腹,你有何話,且講就是。”
徐榮說道:“我與校尉實是同一個心思!”
“什么同一個心思?”
“相國待我恩重,我豈能叛相國而從荀、孫?之所以降荀、孫者,實假降是也。”
“假降?”
“正是!”
太谷守將不相信徐榮,懷疑地說道:“你如是假降,又為何來勸降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