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無功而返,回到洛陽營中,進見董卓。
聽李傕轉述完荀貞、孫堅的答復,董卓哈哈大笑。
帳中諸人俱皆迷惘,不知董卓緣何笑。
於是,有人問道:“相國寬容好意,不以荀、孫叛逆為罪,反恩待之,而荀、孫二賊卻竟拒之。荀、孫二賊如此不知好歹,實可恨也!相國卻緣何笑?”
董卓顧盼眾人,摸著肚子,一副“對此結局早有預料”的樣子,說道:“我與荀貞、孫堅都認識很久了,擊黃巾時,我認識了荀貞,擊邊章、韓遂時,我認識了孫堅,對此二人之性,我熟之極矣!我早知他兩人都是戇憨之徒,所以也早就料到他兩人不會接受我的議和之請。”
剛才問的那人聞得董卓此言,便又問道:“既然相國早料到他兩人不會接受相國的議和之請,那相國卻又為何遣李傕去找他倆議和?”
“荀、孫二賊自出潁川以來,屢戰多勝,故而我遣李傕前去與之議和,此是故示以弱也!”
帳中諸人頓皆恍然,齊聲說道:“此驕兵之計是也!相國神明,我等不及。”俱皆拜服。
楊定問道:“荀、孫二賊既已拒相國,想來很快就會兵向洛陽,不知相國欲以何策退敵?”
董卓胸有成竹地說道:“吾已有定策!汝等且先各退歸營準備,稍晚我即會有令傳下。”
帳中諸人應諾,分別起身,各出帳歸營。
凡是帶兵的都走了,留下的都是不帶兵的文吏。
董卓又令別的文吏退下,只留下了賈詡、李儒兩人。
李儒以為董卓真的有了“定策”,傻乎乎地問道:“不知相國有何定策?儒愿聞其詳。”
董卓見帳中沒了外人,起身繞帳踱步,繞著帳內轉了幾圈,嘆了口氣,說道:“我哪里有什么定策!”
李儒愕然,呆了一呆,問道:“相國既無定策,剛才為何?”
“太谷一失,洛陽洞開,由太谷至洛陽,途中再無阻礙,荀、孫連勝之兵,河內那邊又有袁紹窺視,我恐軍中士氣低落,故方才所言只是為穩軍心罷了。”
李儒這才明白董卓的心思。
在李儒和董卓對話之時,賈詡坐在一邊一直沒有吭聲。
董卓轉問賈詡,說道:“文和,你想是應早就看出我剛才是在虛張聲勢了吧?”
賈詡說道:“凡戰,氣沮則敗。相國適才以詐言穩住了軍心,如此急智,詡不能及也。”
董卓說道:“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文和,你可有何計,能為我退敵?”
“相國剛才對諸將說:遣李傕去與荀、孫議和,是在‘故示以弱’。我以為,相國此言甚是。”
“噢?”
“荀、孫連勝之軍,又得相國議和之請,想來現下的確也應已是兵士驕怠。戰之一事,氣沮固然會敗,驕兵也一樣會敗。因相國方才之急智詐言,我軍現已無氣沮之慮,而反過來,荀、孫卻已成驕兵。……相國,雖是太谷至洛陽中無阻礙,袁紹狼顧在側,然只要荀、孫敢來,勝他兩人或會不易,然也不難。”
董卓大喜,問道:“文和必已有妙計,我請聞之!”
“一過太谷,洛陽周邊再無險阻,多平原,無倚仗,以我之見,似不應選周邊平原為戰場。”
董卓疑惑地問道:“文和是要我守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