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禮盡管憤怒,可聽了昌豨這話,卻頓時心驚,遲疑說道:“鎮東兵強,往時我等未分兵時,宣高尚以為不可與一戰,現今宣高在陰平,離瑯琊數百里,我等幾人又分駐數縣,貿然起兵,怕會被鎮東一一擊破,到時悔之晚矣!”
昌豨看不起尹禮的膽子,鄙視地瞧著他,說道:“今我等雖被分兵,宣高駐在陰平,可你別忘了,陰平挨著彭城!昨天我接報,說荀鎮東問薛彭城要了二十萬石糧,叫他送去州府!”
“二十萬石?薛彭城可送了么?”
“他本是不想送的。彭城都尉甘寧拿著荀鎮東的檄令,帶了數十甲士,闖進他的寢舍,問他何時送糧,就差拿劍逼他了!他無可奈何,只得應下,現在糧已快到州府了。”
尹禮嘆了口氣,說道:“薛彭城而今的處境,與我等差不多啊!”心道,“若是當日我等與薛彭城不坐觀,與陶公齊心合力,共御荀鎮東,……或許勝敗尚未可知。”懊悔也晚了。
“可不是么?所以我說宣高現在陰平!若能說動薛彭城,則沿海鹽豪并起,牽制三郡荀軍,我等動手於州東,猛擊荀仲仁,宣高與彭城起兵於州西,徑擊郯縣,共舉陶公旗號,號召州內豪雄,戮力共戰,便縱仍不能攻下徐州,可退保瑯琊卻總是可以的。”
昌豨這番話說的鼓動人心,令尹禮亦不由稍為之熱血沸騰,但最后一句“便縱仍不能攻下徐州,可退保瑯琊卻總是可以的”卻暴露出了昌豨究竟還是底氣不足。
他亦有自知之明,以前他是叫嚷過打下徐州,可現下泰山兵已被荀貞分散,而荀成又入駐瑯琊,敵我的形勢已發生了強弱的變化,所以現在他也不奢求打下徐州,只求能重新奪回瑯琊以割據自占。
尹禮細細想之,越想越覺得昌豨說得對,只要鹽豪作亂、彭城出兵,還真有可能奪回瑯琊。
他說道:“宣高此前說:袁本初表了周昂為豫州刺史,必會與孫豫州一戰,而鎮東則必將會援豫州。如果真要動手,我等可以再等等,等荀鎮東出兵馳援孫文臺時,再兩面俱起,與鹽豪共擊!”
昌豨表示同意,說道:“就這么辦!”
尹禮又道:“只是荀鎮東已遣了糜芳去朐縣,榷鹽的事情已然傳開,如今只恐鹽豪會耐不住,現下就作亂。”
“這還不好辦么?你我可先遣人去見瑯琊的鹽豪,與之密結,叫他們稍安勿躁,待到荀鎮東出兵之日,再一起舉事!”
“好!好!如此,我等不但可以與鹽豪合力,并且,荀鎮東定也會憂鹽豪作亂,故而現下應是他最戒備之時,而若是鹽豪卻表現出毫無抵制榷鹽之意,以我料之,他必會松懈,對我等也正是有利。”
“卿言甚是!……荀鎮東隔三差五地便假惺惺給我等送些物事來,你我雖不稀罕,然卻可效而仿之!不但提醒鹽豪,要他們現下萬不可抵制榷鹽,而且,你我也可時不時地遣人去趟州府,問候荀鎮東,給他送些禮物,以示順從,這樣,定可使他更加松懈!”
“對,對。遣人去州府時,也順道拜見拜見陶公。”
昌豨氣態雄豪,想起此前每當他發表對荀貞的不服之言時,總會被臧霸制止,便以劍柱地,說道:“丈夫豈可受人輕!待來日收回瑯琊,痛飲席上時,我要問問宣高,可還懼荀鎮東么?”
兩人計議定了,當即便遣親信分頭去見臧霸、孫觀、吳敦和孫康,對他們述說此意,看他們的想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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