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令卿帶部曲同去,可如能不動刀兵,還是不要動刀兵的好。”
“是。”
“又若竟真有頑冥不化者,當如斬亂麻!”
“諾!”
叮囑過姚頒,荀貞叫他去司鹽院找糜芳報到。
糜芳與姚頒見過,兩人家鄉的地域相近,彼此皆知對方族姓,年歲又無甚相差,果如荀貞所料,見之甚歡,沒多久就混熟了。次日一早,兩人辭別荀貞,帶著六百兵士前去朐縣。
沒有不透風的墻,荀貞有意榷鹽之事,沒過多久就在州府里傳開,很快,又傳到郡縣。
瑯琊郡,莒縣城外的昌豨駐營中。
昌豨聞得此訊,勃然大怒。
尹禮適時在他營中做客,也是驚怒交加。
昌豨猛地一拍案幾,奮身而起,抽出腰中佩劍,握之揮舞,狠狠地在眼前的虛空中橫豎劈了幾下,稍微宣泄出了些怒氣,然后提劍怒對尹禮說道:“已將宣高調出瑯琊,又把我等趕出開陽,現又收鹽州榷,荀鎮東怎能如此接連輕辱我等!”
卻是正如荀貞所料,昌豨等諸泰山軍將與瑯琊郡的鹽豪確是關系親近,他們雖然沒有插手這門生意,但是每年郡中的鹽豪都會給他們送來豐厚的財貨。這筆財貨,不但可以保證他們錦衣玉食,而且還能補充軍用,用之深結心腹、賞賜猛士亦可,拿以擴張部曲、招攬亡命亦行,可以這么說,鹽豪們給的這筆財貨,在他們的軍事預算中占了很不小的一個比重。
現下荀貞要收鹽坊州有,沿海的鹽豪們還沒有怎么樣,昌豨就雷霆大怒了。
尹禮亦怒道:“欺人太甚!”
尹禮憤怒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昌豨的駐地莒縣雖比開陽偏東北,可至少是在瑯琊腹地,并不與北海相接,他的駐地諸縣,緊挨著北海,就處在瑯琊和北海的接壤處,北海境內的黃巾時有騷侵,他部中兵士一日數驚,有時連他也坐立難安,唯恐黃巾攻營,想想以前在開陽的快活日子,再看看眼下,原本尹禮對荀貞還不算特別不滿,可自從到了諸縣,怨氣日增。
昌豨說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荀鎮東這是慢刀子殺人,先把我等分開,再調重兵入郡,現又要斷我等財源,過不了幾天,我看,他就要調我等出境去打黃巾,借劍殺人了!”
“卿言有理!”
“你如同意,你我現在便遣親信去陽都見孫觀,再去陰平見宣高!并及吳敦、孫康,也遣人去見。”
“見他四人?你是想?”
昌豨惡狠狠地說道:“徐州沿海,鹽豪數十,荀鎮東想要榷鹽州中,必會激起鹽變!我等可趁機而起,把瑯琊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