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要是想與徐州兵開戰,他肯定就會背靠乘氏,在濟水東岸屯駐,但他卻選擇了在西岸扎營,把乘氏孤零零地留在了對岸,那只能是他早在荀貞兵到之初,就起了避戰回撤之意。
荀貞笑道:“也罷,權容孟德逍遙幾日,且等來日,我再聽他為我鼓瑟堂上!”
戲志才說道:“曹東郡已率部遁走,乘氏,孤城而已,現下城內必定人心慌亂,一鼓可下。敢請明公一邊傳令攻城,一邊麾軍渡河,進取定陶!定陶既得,濟陰為明公有矣。”
荀貞便就傳令,叫樂進領兵攻城,叫許顯等部搭建浮橋,率先渡河。
曹操的親信將校都被他帶在了身邊,乘氏守將本非曹操的嫡系,曹操留給他的守卒又多是沒怎么經過操練的新兵,亦無戰力。此時曹操已走,城內自是毫無斗志。
樂進只把城池一圍,還沒開打,城中就降了。
由荀攸主持,給那城內沒有戰力的新卒,各發放了路費,遣之歸家;把那有些戰力的兵卒,聽其個人的意愿,想回家的,也給路費,任之回去,愿投徐州兵的,則留用之。
搞定了這些事情,荀攸回到中軍,部隊還在過河,尚有小半未渡。
荀攸對荀貞說道:“明公,攻兗以今,前后屢戰,我軍俘獲甚多,投入我軍的兗州降卒目前不少,已兩三千人了。近日來,降卒營與其它的營,發生了好幾次的沖突。我軍將士,頗有瞧不起他們的,甚至負責暫時掌管降營的那些將校,亦輕視降卒。長此以往,或會生亂。
“以攸愚見,不若把降卒整編一下,取其敢戰士,組成一部,交由樂將軍、潘校尉等統帶。既為州里人,降卒應能心服;將來進攻東郡的時候,亦便於用他們為先鋒。”
荀貞帳下的諸將校里邊,兗州人不多,是兗州人并且位在校尉以上的,只有潘璋、樂進兩個,故此荀攸說“州里人”,意思說的就是潘璋、樂進與兗州降卒是同州的老鄉。
潘璋、樂進二人,且皆是東郡人,將來攻打東郡,他兩個必是前鋒的位置,故此荀攸又說“亦便於用他們為先鋒”。
荀貞從諫如流,說道:“公達此議甚佳。”
他想了一想,說道,“之前吳資曾經遣了數千濟陰郡兵給孟德,我軍攻打昌邑一戰,復敗了他的騎督將楊章一部,伯符攻打冤句,又敗其司馬臧俊部,現而今,定陶城中定然空虛。攻打定陶,用不了那么多的兵馬。事不宜遲,現在就可以教文謙留下部分軍吏、部曲,對降卒進行改編。”想到就做,當即傳令,命樂進著手此事。
卻是濟陰已在囊中,不必等到定陶打下,荀貞就有余力,對降卒進行改編整頓了。
樂進接到命令,選出了能干的得力軍吏數十,給他們兵馬千人,就在乘氏縣外,召聚降卒,進行改編。改編不是一句話的事,還是比較復雜的。
首先,得把降卒的姓名、年歲、體貌、籍貫等等,編寫成冊,一式兩份。一份軍中自留,一份由幕府保存。其次,視情況而看,要么是仍舊保持降卒本有的編制,要么把他們打亂,重新從伍、什組織,直到隊、屯、曲。再次,底層的軍吏原則上從徐州兵的老卒中選用,但如有特別驍悍的降卒,也可任用,這就與第二條相同,也需要負責此事的徐州軍吏,甄別辦理。
最后,盡管各地州軍、郡兵中使用的軍法,基本區別不大,皆是漢家之法,但荀貞的部隊,比與其它地區的部隊,軍法十分嚴明,亦需得給降卒“三令五申”,引起他們的重視。
種種般般,頗耗費時間。
荀貞不會在這里干等,遂將他們留下,等部隊全部渡河之后,沿著濟水向南,撲向濟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