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瞧見,一個敵將騎著駿馬,馳於伏兵的進攻陣型后,再三催促伏兵進戰。張遼笑指其人,說道:“此必徐元是也。”計算了一下距離,遺憾地說道,“卻是離我陣太遠,弓弩不能及也。”若是可以趁此射死徐元,那舞陽縣城,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徐元督戰不止,甚至殺了幾個后退的兵士,奈何張遼部外有鹿砦為阻,如雨的箭矢下,伏兵實在是不能沖近,更別說沖入張遼部的陣中了。
戰了約有半個時辰,進攻的伏兵傷亡數十,而張遼部幾無傷亡,徐元看清楚了形勢,知道這場伏擊戰只能就此告休,遂放棄了進攻,鳴金收兵,叫部曲抬著傷亡的兵士,向北邊撤退。
楊松急忙進言張遼,說道:“將軍,伏兵看似近千,然適才觀其進斗,精卒不過三二百人,余下的都不足論,今其敗退,我部可趁勝逐北也!如能擒斬徐元,舞陽為我有矣!”
“不可。”
楊松問道:“為何?”
張遼望了望天色,說道:“一則,暮色已深,將要入夜,我部是在敵國作戰,道路不熟,入夜以后,兵士難辨方向;二來,徐元有無另外設伏,我部并不知曉,如他此攻只是佯攻,而在前頭,他另有設伏,則我部若貿然追趕的話,兵士已方向不辨,又遭伏敵,恐將失利。”
楊松佩服地說道:“將軍考慮周到!末將不及也。”望著徐元部的撤退,不覺說道,“可惜了!要能將徐元斬獲,舞陽縣城,也就不需要咱們費力進攻了。”
張遼微微一笑,按劍說道:“就是未有擒斬徐元,那舞陽縣城,也不必我部費力去攻。”
楊松愕然,說道:“將軍此話何意?”隱約猜出了張遼的意思,問道,“莫不是將軍已有攻城的定計?”
臨敵作戰,首要一個“密”字,張遼確實是已有定策,但為了不事先走漏風聲,便是對楊松這個心腹,他也不肯說,只是說道:“且等到了舞陽城下,你就知了。”
說完,張遼再次抬頭望了望天空,心中想道,“我之此策,頗是需要看天。天公如是作美,則到舞陽城外當日,即可行之;天公如不作美,說不得,也就只能稍待兩日了。”
當晚宿營。
次日一早,張遼拔營,率部接著前行。
行軍到午時,至了舞陽縣外。
斥候來報:城東的原野上,有約千余人的守軍,正列陣以待。
卻是徐元端得不愧勇將之稱,昨天主動出城設伏,今日仍是不肯坐守城內,早早地就組陣於野,在等待張遼部的到來了。
張遼聞報大喜,顧與楊松等人說道:“與我所料不差,徐元當真列陣於野,欲與我野戰!”抬頭又一次地望了望天,伸出手來,感受了一下風吹的方向,笑道,“今天傍晚,我等就可會宴於舞陽城中矣!”
楊松說道:“徐元陣勢已成,背倚城池,我部陷之恐怕不易,將軍何以言今晚就能飲宴城中?”
張遼笑道:“如果硬攻,當然是不易陷徐元之陣;但如借用鹿角,卻可今晚宴於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