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大以為然,說道:“江夏郡治都被我拿下了,江夏太守之位他袁公路自當也該為我表了!正當如此、正當如此!”
——卻是說了,呂布為何非要袁術表他為江夏太守?他就不會自己領江夏太守么?這是因呂布有自知之明,知道他的名聲不如袁術,這道表還必須得袁術來上不可。
議定,呂布便開始著手布置城防守備,遣派軍吏,去云夢諸澤招攬水賊,又遣人回去南陽,問袁術何時表他為江夏太守?
五月上旬,呂布所遣之吏到了宛縣,見到袁術,奉上呂布的書信。
袁術看了,見是問自己何時表他呂布為江夏太守的話,這一邊張勛、樂就兵敗,那邊廂呂布占了江夏小半,對比反差之下,袁術十分失落,失落而生恚怒。
打發了那信使出去,袁術顧與左右,告訴了他們了呂布信中言語,說道:“呂奉先書中,殊無恭敬之態,明言索討,實在跋扈驕橫!”
堂中一吏起身,是長史楊弘,他說道:“明公既然之前已經答應呂奉先了,而且現在他打下了江夏的郡治西陵,這上表之事,也確實是到該行之時了。
“呂布固跋扈,然黃祖是劉表的心腹爪牙,今有呂布在江夏與黃祖對陣,此有利於我軍進擊襄陽也。前時軍報不是說,劉表已遣蔡瑁率援,去助黃祖了么?那么此時襄陽城中的部隊定不如此前之多,明公可一邊上表呂奉先為江夏太守,使他為明公牽制蔡瑁、黃祖,一邊在督張勛、樂就等將再打襄陽,若能因此攻下襄陽,則荊州為明公有矣!此乃忍小而謀大也。”
楊弘此言有理,袁術便按下恚怒,聽從了他的此議,一邊上書表呂布為江夏太守,一邊傳檄張勛、樂就,命令他倆再打襄陽。
……
袁術上表呂布為江夏太守的前一日,蔡瑁援軍到了夏口。
黃祖親自相迎,迎了蔡瑁入到軍府堂中,兩人對坐,議論軍事。
黃祖數敗於呂布,已經失了銳氣,他把近日盤算得出的對付呂布之策說給蔡瑁聽,說道:“呂賊所部,騎兵精良,甲士驍勇,長於野戰;高順、宋憲、氾嶷諸輩,俱步騎斗將也。今軍師雖來援我,然西陵周邊皆平陸,此利於布軍,我軍若貿然反攻之,勝負恐在兩可間。
“以我之見,不如權且在夏口守御。夏口周邊多水,非水軍不能攻我此鎮。呂賊水軍不多,是我夏口無憂。又若呂賊不來攻我夏口,則我軍視形勢而后再做計議,不為遲也。”
去年十月間,劉表遣使入朝奉貢,被操持朝權的李傕、郭汜拜為鎮南將軍,詔任下到,劉表就任了蔡瑁為鎮南將軍軍師。在此之前,蔡瑁是江夏太守。換言之,蔡瑁今於荊州的地位高於黃祖,并是黃祖之前的江夏太守,是以黃祖對蔡瑁十分的尊敬客氣。
蔡瑁外貌,不似黃祖儒雅,少了幾分儒氣,多了幾分豪態,他不同意黃祖的意見,也不繞彎子,直言說道:“君豈不聞呂賊已經遣人去云夢諸澤,招攬澤中的賊寇了么?那些賊寇善於水性,若被呂賊用為前驅,他督步騎於后,來攻夏口,則就算你我能夠把夏口守住,也必將會是一場苦戰,短日難平。袁術聞之,他一定就會趁機再攻襄陽。你我不免便會顧此失彼。”
黃祖問道:“敢問軍師,是何意也?”
蔡瑁說道:“以瑁愚見,我現即引援已到,那么你我就該合兵進攻西陵,呂賊所部的確長於野戰,可我軍有一支外援可用,足以抵消他的這個優勢。”
黃祖不解其意,問道:“軍師所言之外援,是何援也?”
蔡瑁說道:“江夏離九江不是很遠,如果派人去徐州,向徐州求援的話,我與荀鎮東是舊識,我想他肯定是不會拒絕我的求援,一定是會愿意遣他在九江的駐兵來幫助我軍的。呂布雖悍,鎮東之手下敗將也。九江的劉鄧諸將,無不是鎮東帳下的虎狼之士。如此,你我聯兵,出夏口,由南而北攻西陵,九江的徐州兵逆江水而上,由東南而西北攻西陵,咱們兩路夾攻,何愁西陵不下?并且還可以請荀鎮東調發豫州之兵,再從汝南由北向南,擊現為呂賊盤踞的郡北四縣。這樣,不僅西陵和郡北四縣可以收復,就是呂賊也將成甕中之鱉,必為你我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