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說了,呂布原先占據褒信等地的時候,在當地大肆縱兵,搶掠民間的糧食,不說對百姓燒殺淫掠,也是作惡多端,那汝水南岸的士紳百姓如何會想念於他?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乃是陳宮在拿此話來哄呂布。
呂布卻無自知之明。
他回想他在汝南南部諸縣時所做的事情,心中想道:“說來我在汝南時,對褒信等縣的士紳還真是不壞!三天兩頭的,我請他們喝酒吃肉,從汝水北岸各縣掠來的百姓,我也前前后后的,送了許多給他們做徒附。雖說我亦問他們要過糧食、錢帛,可我都不是從他們家里搶來的啊,而是他們心甘情愿獻給我的。”
呂布就還把陳宮的此話當成真的了,信以為真,喜道:“果然褒信等地的士紳父老,頗是懷念我的恩德?”
陳宮說道:“此話豈敢有虛,自是為真。”
呂布吧唧了兩下嘴,露出慚愧的神色,嘆息說道:“哎呀,只可惜袁公路不肯全力助我,導致我為小兒輩所敗!不得不把褒信等地的士紳父老拋棄不顧。如今,他們慘遭孫伯符的殘害,懷念於我,陳君,我真是深懷愧疚,深深覺得對不住他們。”
陳宮說道:“在下與汝、潁間的世士人頗有相識者,君侯如肯從在下之此策,還攻汝南、潁川,則在下愿意為君侯馬前驅,即日便就動身,去為君侯聯絡當地的士紳,以做君侯的內應。”
盡管兩條必勝的原因擺出來,呂布卻還是猶豫。
他思之再三,尋思想道:“此事關系重大,我當與文遠等人作些商議,聽聽他們的意見。”
呂布想定,便沒有當時給陳宮作答復,說道,“足下此策,果然良策,然卻請足下,且容我斟酌,等我與我帳下的諸將議論過后,再給君作答,可好?”
陳宮也知道,還攻汝南、潁川是大事,他作為一個剛來相投的“外人”,不論呂布對他多親熱,卻也肯定還是不能得到呂布非常大的、無條件的信任的,那么呂布猶豫,要和其帳下諸將商量,在是情理中事,就也沒有催迫,便說道:“此事關系重大,君侯自當應仔細斟酌。”
當天晚上,呂布叫來張遼,高順、宋憲、氾嶷等等諸將,置下酒席,給陳宮接風洗塵。
一番痛飲,不必多說。
坐於一干武人中間,陳宮滿身的不自在,也不必多說。
是夜,陳宮就在呂布宅中住下。
卻次日宅外來了一吏,求見陳宮,原來是袁術得了安插在呂布府中的眼線密報,知道陳宮來了南陽,就派人去請他相見,陳宮不好推辭,遂告訴了呂布一聲,自去宛縣州府,謁見袁術。
陳宮離開后,呂布再次把張遼、高順等將召來,把陳宮昨天說的那些話,獻給他的“妙策”,統統轉述與了諸將聽聞,說罷,問諸將,說道:“陳公臺建議我再攻汝南、潁川,君等以為可否?”
如那宋憲、氾嶷等將,皆非高謀智士,聽完呂布轉述的陳宮之語,卻都覺得陳宮說的很有道理。氾嶷就說道:“陳公臺說的不錯,既然有兩必勝在將軍,那將軍,咱們要不就打回汝南去吧?重把褒信占下,也省得再在南陽,受袁公路給的這些窩囊氣!”伸出胳臂,拽起衣袖,露出里頭的胳膊來,說道,“你們瞧瞧,連個住的地方他袁公路都不給咱們好地方,不讓咱們住的安生,那營中濕氣濃重,搞得我這臂膀上現在出的全是紅疹!背上也全都是!”
一人打斷了氾嶷的牢騷,起身說道:“將軍,末將以為,陳公臺此議不可聽也。”
說話之人是高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