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渙說道:“明公,便是高使君那里。高使君會不會同意明公,先不擊張飛燕?”
曹操說道:“待我回到太原,先與程公就此細作商議,議出個結果之后,我自會去找高元才,再與他說的。”
王必說道:“明公,還有個問題。”
“你說。”
王必說道:“今西河諸賊雖是明公平定的,然如明公適才所言,高使君才是袁公表舉的并州刺史,……明公,高使君會不會與明公爭西河郡?要想實現兵入關中、收復長安的目的,丁侍郎信中也說了,前提可是需要明公‘盡得并州’、‘兵強馬壯’的啊!”
“幼陽說的很對,你說的也不錯,不把并州,至少太原、西河等郡完全掌控在我的手下,我就不能招募到足夠的兵馬,也弄不來足夠的糧秣,當攻長安時,也不能有足夠可靠的后方,而如果這樣,那就算有再好的機會、天大的機會放到我的眼前,我也只能干看著,什么都做不成!所以,西河郡,元才他肯定是會來和我爭的,而我,也絕對是不會讓給他的!”
王必說道:“高使君來爭,明公不讓,……明公,萬一因此與高使君反目?”
“萬一和元才反目,我和元才起了內斗,兩個人打得熱火朝天,那再好的機會、天大的機會,我也一樣只能白白錯過。”
王必說道:“是啊,明公,我正有此憂。”
“你放心罷!”
王必說道:“明公定是已有對策?”
“先說元才與我爭西河,我有三個元才沒有的優勢,一個是我已得了文都的相助,一個是韓暹已經降了我,最后一個,我會在西河郡留下足夠的兵馬。”
王必心領會神,說道:“得王府君相助,借其昔在離石、西河的威望,明公可易得西河士民之心;得韓暹之降,明公可易收白波黃巾之降卒為用,及招降西河白波黃巾之余賊;留下足夠的兵馬,高使君若相爭,不得入西河郡之界也。”
曹操摸著胡子,笑道:“有道是‘先下手為強’,我不止先下了一手,我先下了三手,元才他要仍看不清形勢,還是想和我爭河西,……他拿什么和我爭?”
“然若因此與高使君不和,以致內斗?”
曹操說道:“再說元才可能會與我反目,我告訴你倆,斗不起來的!”
“明公為何確定?”
曹操說道:“我尊他、敬他,我讓著他,他總要識抬舉的吧?”
“可若是高使君不識抬舉?”
曹操撫須笑道:“我對他有仁有義,人皆有睹,他卻若執意與我反目,則輿論自有公道!”
王必、史渙頓解曹操之意,齊聲說道:“妙哉!妙哉!”
史渙笑道:“明公仁至義盡,而若高使君不識抬舉,則太原之士民心盡在明公矣!”
……
卻是,曹操為何如果選擇丁沖的建議,就只能放棄消滅張飛燕?
原因很簡單,張飛燕與其所部藏在太行山谷之中,外有休屠諸胡相助,內尚有兵馬數萬,滅之不易,不是一場仗、兩場仗就能把他完全消滅的,以袁紹已然消滅掉了黑山軍其余兵馬之大部的強勢,最終在與張飛燕打了兩仗后,也只能撤軍,暫且容忍張飛燕及其所部在太行山北段的繼續存在,況乎曹操?如果陷入苦戰,進退不得,不免就會痛失此之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