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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重大戰役中,這位宦官的身影時常出現。
身份尊貴的國公爺,這趟出行沒有捎帶任何一個國公府的人,忠心耿耿的家生子老奴,清麗可人的奴婢丫鬟,都沒有帶。甚至連那些同患難的供奉,也沒能蹭到半點好處,據說好幾人覺得這家伙不是能夠共富貴之人,一氣之下,就干脆投往別處了。這在最喜歡熱鬧不嫌大的京城,已經是一樁茶余飯后的大笑談。
那位蟒服太監自然貼身跟隨,連仗都沒開打,自然談不上監視,更多是保護涼國公別死在大隋刺客死士手上,若是暴斃半途,朱雀皇帝的顏面就算完了。
擅長文治的大隋,被崇尚軍功的朱雀壓制多年,到最后大隋南疆邊軍給惹急了,就狗急跳墻,開始耍下九流的手段,走起了下三路,不斷派人滲透邊軍,專門偷襲暗殺朱雀北方邊軍的各色武將文官,殺一個回本,殺兩個大賺,很不要臉。
國公爺和蟒服太監,位于重重保護之下的騎軍中軍,但是數千騎軍浩浩蕩蕩的出行,憑借沿途驛站進行官方補給,不是做不到,而是名不正言不順,畢竟這支隸屬于平北將軍府的騎軍,并非出關作戰,而只是趕往駐地。所以后方的騎軍輜重,也拉伸出一條頗為綿長的線路。
當時有一騎就經常來回游蕩,正值倒春寒,這名年輕騎士裹在厚實的棉衣里,也不披甲,卻有資格騎乘一匹俊逸非凡的高頭大馬,整天無所事事,有人向騎軍將領稟報此事,結果只得到“莫管此人,聽之任之”的含糊答復。久而久之,這個最先連洗刷馬鼻、喂養精糧以及扎營搭寨都會倍感神奇的古怪家伙,幾乎跟所有人混成了熟臉。
關于此人的身份,眾說紛紜,有說是涼國公府上的伴讀書童,自幼與國公爺關系莫逆,但終究身份卑微,于是這次是建功立業來了,以便憑借軍功脫離奴籍。也有說是京城里的將種豪閥的嫡系子弟,家族曾經幫襯過一度落魄至極的國公府,有過這么一段燒冷灶的香火情,這才得以進入軍伍;更有人言之鑿鑿說這個年輕人,其實是仙家府邸的修行之人,是來坐鎮將軍府、暗中保護涼國公的高手。
只不過這家伙也確實讓人無奈,走了半路后,就開始用他的方式擺闊起來,先是挎劍佩刀,然后猶不過癮,坐騎側掛箭囊,身負弓弩,最后干脆就連一桿鐵槍也給拎來了。
有事沒事就自己拔個刀張個弓之類的,讓人一頭霧水,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干啥呢?
可能是誰無意間說了句,這哥們該不會是發配貶謫到咱們輜重隊伍的吧,那家伙第二天便悄悄撤去了所有武器,重新一人一騎而已。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這小兄弟難不成之前都在抖摟威風?
得知真相后,就再沒人真把這個年輕人當回事了。
直到有天,剛剛過了征北大將軍府的轄境,一整天都大雨滂沱,春寒凍骨,有位輜重士卒在半路上突然染病,雖說隨軍郎中穩住了病情,可仍急需一處能夠躺著舒適安穩的地兒,大軍行進自然不得中斷,上哪里找這么個風水寶地?就在都尉和幾個伍長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個騎馬游蕩的年輕人,二話不說翻身下馬,背起那名士卒就撒腿狂奔,約莫一炷香后,之前跟在年輕人身后的都尉大人,滿臉凝重地返回大軍后方,怎么詢問都不開口,只肯說那名病患得到了妥善安置。
原來,這支精神氣十足的彪悍騎軍當中,馬車僅有三輛,國公爺一輛,蟒服太監一輛。
最后一輛,正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年輕騎士的。
都尉最后只知道此人姓劉,其它一切都云遮霧繞。
他當時只是親眼看到,他們出現在戒備森嚴的中軍隊伍后,無一人膽敢出面阻攔,年輕人將士卒送入車廂后,驅使一名騎軍實權校尉,如同驅使家奴一般。
這還不算最驚世駭俗的,甚至連國公爺都給驚動了,和那位蟒服大太監聯袂露面,親口答應那個年輕人一定照顧好染病士卒,言談無忌,將那個年輕人親昵稱呼為“劉七兒”。
當時這名都尉差點眼珠子都給瞪出來,嚇得戰戰兢兢站在馬車旁邊,雙手都不知道怎么擺放。
在這支強勢騎軍一路平靜地進入自家轄境邊界后,終于掀起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波瀾。
在尋常騎軍根本察覺不到半點不妥的時候,中軍當中,蟒服太監和兩名佩劍男子幾乎同時轉頭北望。
然后所有人都下意識抬起頭,原本晴空萬里的蔚藍天空,沒來由發現瞬間就黑云壓頂了,幾乎整個中軍騎隊都被陰影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