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大定居點,在所有貴族看來都是唾手可得的大肥羊。
它就像是逃脫羊群的綿羊,在山林草原自由生活了多年,渾身羊毛之厚,早已把它擠壓得如同一坨巨大的會自由走動的羊毛球。
如今這個“羊毛球”注定要便宜全新的安茹伯爵,對此波瓦蒂爾伯爵伯納德就只能瞪著眼睛看。
甚至現在已經不是伯納德要后悔沒有先下手為強了,早年間他若下手吞并,必然遭到圖爾軍的報復。當前的問題是,自己早年竊取的維耶爾城本來就是安茹的,新的安茹伯爵雷格拉夫是否在未來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呢那個金發男孩如若討要
現在的伯納德自送別了軍旅嚴整的麥西亞軍,就開始抓緊時間為春季的戰爭全力準備。
越是這種節骨眼,波瓦蒂爾軍越不能對安茹有任何刺激性操作。
伯納德也完全想不到,曾經給自己打工的那些安茹流亡的小貴族們,如今恢復權力的他們,要在自己面前載歌載舞了
誰不知道赫米萊城的情況
安茹城的當地人的確不知道。
可是,貝孔和他的朋友們給波瓦蒂爾伯爵打工近十年,有關邊境要塞維耶爾城的事他們都知道,也獲悉三不管的赫米萊城發展得越來越好。
赫米萊的情況到底如何貝孔等人只聽說當地匯集了大量民眾,因為連收稅的貴族都不存在,當地人只向教會繳納理所當然的十一稅,日子估計過得一點也不艱苦。
那座城的核心是圣皮埃爾修道院,這個地方貝孔可不陌生。
因為他出生之際就是在這個修道院里接受洗禮,身邊的伙計們很多也有這樣的經歷。
安茹伯國的南部區域并不大,從盧瓦爾河南岸出發,一路南進只要一天時間就能抵達邊境城市維耶爾。
圣皮埃爾修道院,距離盧瓦爾河道的直線距離就只有短短的十四公里,走鄉村土路,不過是十個羅馬里約十六公里。
貝孔的老家貝孔村,距離這座修道院也就半天的腳程,若是騎馬行動將更加迅速。
只有羅馬大道是基于過去羅馬皇帝的命令強行開路架橋建造的,大道又分主干道與若干支線路。
更多的道路就是民間往來靠著一雙腳走出來的土路,如此土路在雨后必然泥淖不堪,因為走土路的人不多,荒草瘋長后僅僅留下約莫僅夠兩人并行的小徑。
恰是這樣的土路,已經是貝孔和他的朋友們現在能選擇的最佳通途。
這條略顯曲折的道路,一定能順利通達圣皮埃爾修道院因為當地教士也必須走這條捷徑抵達安茹向上級教士述職。
安茹的小馬丁修道院,它的地位即便降級仍舊是圣皮埃爾修道院的上級,兩地間年年都有教士往來,基于教士們傳遞的信息,使得圖爾城的大貴族,對這么一個偏遠地帶三不管的新興市鎮并非一無所知。
五百人的隊伍走在這條荒草枯萎的小徑上。
他們面對著冬末不再惡寒的風持續南下,拖拖拉拉的隊伍的確限制了大伙兒的速度。他們在途中過夜,所有人都自然尊奉蓄著山羊胡子的貝孔為頭目,聽從貝孔的安排,所有人首先要抵達赫米萊城。
年輕的二十位騎士很愿意趕往他們呱呱墜地時接受洗禮的修道院,再在當地拜會一下當地院長,把安茹的尊貴修士雷克蒙德的書信交上去算是問候,同事大家進駐當地,也是在向當地民眾宣布,全新的安茹伯國完全恢復對當地統治。
所有人對未來充滿信心,尤其是那些背井離鄉的人們,雖然估計到自己的故居已經破敗得被荒草覆蓋,萬一還能快速修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