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后呢?
奪了凡爾登,羅斯人還可以沿著現成的羅馬大道揮師西進。
那條大道本來連通梅茨城,沿著道路向西走,就是沙隆香檳,就是蘭斯,就是蘇瓦松,就是巴黎……那樣的話,一切都完了!
因為大主教哈特加實在知道,如果留里克繼續西進,如果他的軍隊依舊保持強大兵力,羅斯軍將輕易沖進完全不設防的蘭斯大主教領。至于蘇瓦松-圣康坦伯爵、特魯瓦伯爵、歐塞爾伯爵能否擋住羅斯人?
且慢,歐塞爾伯爵……
歐塞爾伯爵一定帶領大量兵馬在勃艮第的核心區,恐怕連歐塞爾城已經兵力空虛。只要歐塞爾伯爵大潰敗,的確再無強力伯
爵阻止羅斯人未來的西進。
巴黎,危險了。
大主教哈特加做了一番頭腦風暴,奈何自己身陷囹圄完全喪失組織軍隊再戰的能力。
而且,就目前的形勢,恐怕皇帝洛泰爾真的要戰敗,也許自己是時候該好好考慮自身的未來了。
羅斯人不是與大巴伐利亞公爵路德維希結盟了么?大不了日后投奔他,以自己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得到極高禮遇的款待。
但羅斯人來者不善,他們與勃艮第的戰爭無論以哪種方式結束,占領了凡爾登的他們都可以直接西進。倘若野蠻人連蘭斯都洗劫了……
哈特加能想到的只有“世界末日”這一個詞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這個落魄大主教能左右的。
哈特加在遭遇一系列打擊后被迫變得非常低調,所有尊貴的衣裝不見了,鑲滿寶石的主教高帽不知遺失何處,盛放圣油的銀甕被羅斯人拿去用于盛放鹿血祭祀邪神。
老家伙滿腦子想法,他以麻袋改的粗布罩袍遮蓋全身偽裝成一位苦行僧。他再是偽裝,在過去近半年時間里,都有羅斯戰士奉命盯著老家伙的一舉一動。
留里克才不擔心老家伙會自盡,一名高級神職人員恰恰不敢冒著“下地獄的詛咒”自我終結。也恰是如此,老家伙才是一枚奇貨可居的棋子,指不定在未來可以用上。
待葬禮儀式徹底結束,摩澤爾河上一支船隊在集結。
新一批人員要返回科布倫茨,那
是近百座酒桶木棺,以及二百名傷情穩定平靜養傷的傷兵。
留里克了解過紅胡子腓烈特的故事,這位神羅皇帝意外落水身亡。基于其信仰,皇帝的遺體不可被玷污,他必須運回帝國安葬。遺體放入巨大的葡萄酒桶內,大量鹽巴減慢了腐壞,濃郁酒香遮掩了臭味。高情商地講,葡萄酒即為“圣血”,裝載皇帝的酒桶就成了某種圣器。可裝在酒桶里的皇帝還是以這種不體面的方式運了回來,屬于他的遠征也潦草結束。
黑狐手下的一些民夫要順船返航,同時一批后續部隊也乘船抵達了。
事到如今,拿騷-科布倫茨伯國的精銳不得不補充進羅斯軍,這對渴望建功立業的老戰士真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