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城外的雷格拉夫也巴不得守軍都出來,這樣自己也不用費勁圍城,靠著一場城外決戰一舉干掉守軍的有生力量,之后任何的事情迎刃而解。
開始有提水桶的戰士慌慌張張登上石墻,有戰士剛剛探出頭,就被熾熱濃煙趕了回來。水桶也打翻了,士兵趴下來捂住胸口劇烈咳嗽
。
仿佛空氣都在燃燒,任何在城門之上向下探頭的舉動仿佛都是在自殺,只要吸上一口氣,熾熱的濃煙就能把肺部燙傷。
守軍的下級軍官以及軍中有識之士都意識到放任大火持續燃燒意味著什么。
“快!不要畏懼,把水潑下去就好。”
“帶水桶的蠢貨,你們不要都沖向城墻,趕緊給城門降溫。”
另有下級軍官看到主教大人依舊戴著明顯的高帽站在城門后的空場,沒有人會覺得尊貴的大人站在這里能提升多少士氣,如果大人有個三長兩短,城市直接就崩潰了。
“papa,求求您不要待在這里了。”一位下級軍官干脆跪下來,抱住大主教赫里波的腿哭喪著臉哀求。
赫里波俯身看了一下,面無表情說道:“所有人都將前往天堂,我身為升職又何必畏懼死亡呢?我站在這里,城外被魔鬼蠱惑的惡棍,休想破城。”
赫里波是大義凜然了,他的存在絲毫幫不到守軍的忙。
或者說守軍自己也是陷入手忙腳亂,他們下意識地想辦法滅火,奈何成門洞的獨特結構使得滅火反倒成麻煩事。
城墻上的士兵害怕被燒傷,背靠已經被烤著很燙的城垛,抱著水桶就奮力向后一甩。無論這桶水對滅火可有效果,反正水是潑下去了。
實際情況呢?夜間本來能見度就很差,成門洞燃起的熾熱濃煙在致命的同時也封住了守軍的視線,盲目潑水難以正中燃燒
點。
其實哪怕這桶水命中了,對越來越旺的火堆就是杯水車薪。更有甚著,一桶水部分澆住燃燒核心,極短時間就蒸發完畢。
現在似乎站在城門后,不斷向熾熱冒煙的木門潑水是唯一可行的方法。此舉不可能滅火,倒是似乎可以避免木門燃燒。
廣大戰士空有一身體力實際是一群文盲,那些下級軍官與自己的部下也是半斤八兩。
城內也有工匠,他們都與家人躲藏起來。倘若有石匠、燒陶匠站在這里,斷然會阻止守軍的愚蠢行為。
向著熾熱冒煙的木門潑水,看似是降溫了,不過是令木門在熾熱與猛然降溫間反復橫跳,連續的熱脹冷縮變化必然將木門折騰得極為酥脆。
就算木門僥幸沒有被城門內的烈火燒毀,當燃燒的樹干化作灰燼,黑黢黢的木門也變得一碰即碎了。到時候城外的野蠻人再合力抱著一根全新的樹干猛然相撞,恐怕僅僅一記撞擊,木門就碎成粉末,接著后果不堪設想。
哪怕不是潑灑到木門上,因為成門洞的墻壁也逐漸熾熱,向上潑水只會造成墻體的崩解開裂。
雷格拉夫過去并未做過這種程度的火攻作業,火燒城門的行動都是為了天亮后的攻城沖車致命一擊做準備。
怎料深夜的戰斗成了這般模樣,規模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西門處一片熱熱鬧鬧,再困窘的麥西亞軍戰士也都精神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