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孔非常鄙夷威爾芬,縱使成為新的勃艮第王也是一個暴君。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因為特魯瓦城并非純粹意義的一座廢城,一支軍隊駐扎于此,甚至于還有一些平民也留在這里。
貝孔與老伙計們在塞納河石橋處勒馬,夕陽下以小支騎兵快馬走出有些狹窄的成門洞。
“你們是誰?敵人還是朋友?”突然出現的騎兵不敢妄動,只是隔著安全距離大聲質問。
昏暗夕陽下貝孔看不明白對方的身份,他下意識握住劍柄,眼神示意伙計們隨時準備戰斗。那是他們這伙兒人十年來養成的習慣,諸位都是安茹舊騎士的后裔們,那些不警惕的伙計早就留在歷史里,他們總是樂于先下手為強才活到現在。
貝孔試探性喊道:“我們是麥西亞王國軍!”突然想想話不該這么喊,于是又說:“我們是安茹伯爵的騎士團。你們是誰?效忠特魯瓦伯爵的兵?”
話是說完了,橋上的騎兵卻集體沉默。
不久,一記響亮的聲音傳來:“特魯瓦?已經戰敗了!我知道你是誰。貝孔!雷格拉夫手下的貝孔,你鼻子很大,鼻音很重。”
須臾,一位貝孔很討厭的家伙在夕陽下登場了,橘紅夕陽照得那人渾身發紅——是提前離開的“小狼”威爾芬。
到底人家已經貴為勃艮第王,再不濟也是歐塞爾爵位唯一繼承者,亦是手刃特魯瓦伯爵阿勒蘭的勇士。就算此人癲狂魯莽辦事心狠手辣,貝孔眼里此人就是一坨馬糞,壓著心頭的惡心感,他下令兄弟們集體下馬向威爾芬行禮。
大家是雷格拉夫的封臣,考慮到威爾芬也是王爵級大貴族,身為騎士的諸位不行禮也不好,于是半跪行大禮免了,大家站在一起集體扶著心臟,再在貝孔的帶領下集體向威爾芬躬身。多虧夕陽之下整個世界有虛幻感,夕陽遮掩了他們的不情不愿。
這一舉動真是大大滿足了威爾芬的虛榮心,年輕的勃艮第王得意地驅使坐騎走上前,一直走到貝孔身邊。
貝孔抬起頭就看到那人得意洋洋的臉,又聽到對方的宣講。
“我猜,你打算問我為何在特魯瓦。特魯瓦是查理的領地,他不愿派兵接受,我就先行駐扎在這里,把剩下的戰利品都帶走。貝孔,你和你的伙計到了,看來雷格拉夫也到了?”
“是的!”
“哦?龐大的隊伍都到了?”
貝孔沒資格說些多余的話,他繃著臉如同無情的傳話機器:“麥西亞王需要通過特魯瓦進入歐塞爾,然后沿著河畔向奧爾良方向前進。尊貴的勃艮第王,請允許我的君主從您的領地和平過境。”
貝孔的回答中規中矩,態度上嚴肅且體面,威爾芬很滿意這伙兒安茹騎士團的謙恭,甚至還萌生些許羨慕,只恨自己的忠臣良將大規模戰死在梅茨平原和凡爾登戰場了。
威爾芬滿意地微笑道:“所以我才在特魯瓦特別等待。我就知道你們要從城市過境!讓你的主人來吧,我正好和他談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