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所以你們的手段必須干凈利落。最好……就在我的房間內辦事。”
再糾結下去已經毫無意義,老埃里克的試探已經結束,他覺得威伯特的計劃沒有半點虛假,于是挪動身子躬下身,一張滿是胡須的老臉幾乎貼在威伯特那熾熱似火臉頰前:“朋友,你說吧。你要我們怎么做?”
“好吧。我們就這么干……”
于是一場陰謀就在南特城內的伯爵御所悄然展開,知情者寥寥無幾,且都是威伯特的親信,亦或是他雇傭來的殺手。他計劃謀害自己的嫂子、侄子,支付給殺手的傭金并非現實的金銀,而是南特的爵位。
盧瓦爾河口大雪紛飛,寬度近四百米的河道過于開闊了,整個世界灰蒙蒙的,雷澤城的居民已經無法憑肉眼看到對岸南特城的細節,至多瞇起眼睛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輪廓,如此住在雷澤城的伊塔,完全意識到不一條長船悄然抵達。
威伯特與老埃里克商議了陰謀,很快那條長船就被馬匹拖曳上岸,最后被拖曳至小樹林里掩藏起來,只在覆雪泥地上留下深深的龍骨轍印。
此事瞞不過教會的眼睛,然而南特主教歌赫德根本不知此舉意味著什么。
很多教士私底下嚼舌頭,歌赫德在關鍵時刻選擇了隱忍,他親自配置一些加了圣油的藥劑,希望驅散威伯特身上的“邪惡力量”,關于斬斷腐爛右手阻止病情惡化的野蠻手術,也是他親自監督下由親信騎士著手實行。
也許那是“魔鬼的詛咒”,歌赫德克不愿意威伯特唐突死去。他已經做了分內之事,卻也沒有阻止教士們胡說八道,他其實也聽說了蘭伯特二世的遺孀伊塔開始施展的那些密謀,一樣選擇了漠視與縱容。
大主教好似在恪守中立,他其實是亂了陣腳,就被動得以不變應萬變了。雖是如此,他已經差人打制了一副棺材,只等威伯特病故就將之安葬在教會的公共墓地里,以“神圣力量”壓制死者軀殼內的邪惡。
與此同時伊塔還在艱難的落實她的謀劃,只是她的計劃推行得非常緩慢,加之大雪紛飛,計劃更磨蹭了。
現實就是只有少數士兵出于富貴險中求的態度支持一介婦人,他們走訪那些被剝奪權勢的騎士家族,渴望將一批年幼孩子扶持為馬上騎士,只是指望一群幼童騎馬作戰是癡心妄想。他們也試圖拉出一支民兵,可惜在赫伯格伯國戰爭中吃到戰爭紅利的少數民兵,壓根不理睬上門勸說的家伙。
解甲歸田的民兵非常惋惜,好端端的年輕伯爵回來后不久就病入膏肓。倘若他受了“魔鬼詛咒”,自己當時殺如瓦納斯城后手段也不可謂不殘忍,莫非自己也沾染了詛咒要在痛苦中死掉?
南特伯國的軍事實力已經在戰爭中被榨干,伯國南部地帶民兵很少,最后的精銳都存在于伯國北部地區。伊塔想要收攏她丈夫的舊部迅速拉出一支隊伍的設想似乎證明不現實,但她并沒有放棄。這種情況下只有威伯特暴斃,那些留駐北部的精銳戰士們一定會思考自己的未來,他們理所當然的支持自己的兒子哥赫尼爾。
她就是這么想的。
一條小船冒著風雪劃過大河,來者都是威伯特的親信,他們帶著重要任務進抵雷澤城。
反正已經沒了布列塔尼人和赫伯格伯國的威脅,雷澤城又徹底恢復為不設防狀態。沒有任何人阻撓伯爵使者進城,于是幾位“演員”以伯爵大人緊急命令為由迅速進抵伊塔的居所。
大喜的伊塔甚至不做什么思考,就讓自己守門的士兵放行,卸下全部武器的三名“演員”就在見到伊塔的一瞬間,紛紛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