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點點頭,“我買你兩包羊毛。還有,對這場沖突中的無辜死者我很抱歉。我看到你死了四個人,再給你兩磅算是一個補償。聽著,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我能夠饒恕你們,完全因為你們不是丹麥人。你們甚至給我指明了海澤比的確切位置,還有丹麥人的關隘位置。我再給你一磅銀幣,算是購買消息的錢。”
人們陸續順著繩梯爬回阿芙洛拉號,就在留里克親自攀登之際,那手握四磅銀幣的商船船老大仍不能理解自己遭遇的是怎樣的海盜,他壯著膽子發問;“你們是誰?你們擁有巨大的船只。你們的風帆很獨特,難道來自南邊的溫暖大海?你們會說諾斯語……”
留里克停頓了一下,他想要說些什么,終究閉嘴了。
阿芙洛拉號恢復了航行,船上的留里克自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當然,很多人覺得就不該對那些家伙仁慈,畢竟這是茫茫大海上的相遇,做出任何殘酷的事都是無所謂的,因為唯一的目擊者是天上的太陽。太陽是奧丁的化身,基于信仰,大家都想相信奧丁樂見于地上凡人的殺戮戰斗。
比起斬殺那些商人,繳獲他們的貨物,那些人提供的信息才是價值連城。能在這片海域遇到來自卑爾根的商人,比勇尼和留里克都非常意外,基于對方的供述,留里克完全明白了羊毛的來源地——奧斯陸。
卑爾根的商人將粗制的鐵錠運到奧斯陸購買當地的羊毛,再把羊毛販運到海澤比,以購買諸如奴隸在內的多種來自歐陸的貨物,最終帶回卑爾根。固然經過丹麥盟主的關隘要支付一筆錢,比起貿易所得的利潤,那些過路費算個啥?
西方終于出現了陸地,留里克腦內的印記以及之前商人的供述,都讓他確認了自己當前的地理位置。
水手吆喝起號子,戰士們也都參與到拉動纜繩的工作。
大船開始航行在一條通向西北方的寬闊水道內,下午強勁的南方帶給大船極強的動力。
阿芙洛拉號勢不可擋,她的航速一度達到了十節!這種體態的船只在海上“飆車”,強大的勢能讓她成為不可阻擋的怪物。
襲擊丹麥漁船的計劃開始落實,前方愈發狹窄的水道出現了很多目標,留里克這下徹底收起了憐憫,他就是要在丹麥人的關隘附近大肆破壞。
留里克自知已經進入了厄勒海峽,也是傳言中的丹麥盟主的羅巴德部族的核心區域。不過留里克更了解此地的另一個名字,即哥本哈根。
哥本哈根在九世紀還不存在,或者說她僅有一個微型漁村的雛形。
留里克的雙眼確實看到了海岸線的一座小漁村,那里的景象確實有別于郁郁蔥蔥的樹林,一處發白的海灘非常別致,只是自己僅有一艘船四十個兄弟,能施展的破壞就是主動攻擊漁船咯。
阿芙洛拉號在拼命攻擊漁船,其所攻擊的船只皆來自同一個漁村。該村名曰馬爾霍爾姆(馬爾默),此地擁有豐富的碳酸鈣的白堊土,故以此得名。只有大肆制造水泥和玻璃的時代,這些白堊土才擁有巨大的利用價值,現如今當地人僅僅是一群漁夫。
阿芙洛拉號好似怪物,存在的目的就是制造破壞。她的攻擊在入夜后隨著漁船全部逃命就結束了,給予漁村致命的恐怖后,留里克下令拋錨,兄弟們吃著繳獲的新鮮鯡魚,養精蓄銳等待明日沖過丹麥的關隘。
一艘可怕的大船在到處破壞!
恐怖的消息在傳播,它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關隘駐守者的耳朵里。
丹麥盟主哈夫根,他的羅巴德部族的主體部分位于日德蘭半島的最北端,所謂隔海就是奧斯陸人。他直接統治的區域還分散于多個海峽隘口,大貝爾海峽、小貝爾海峽、厄勒海峽,三個波羅的海通向大西洋的海峽都被羅巴德部族掌控著,哈夫根實為繼承并鞏固了這份收過路費的霸權。或者說,丹麥的盟主有權擁有這份權力。任何加盟的丹麥部族的船只僅僅繳納象征性的過路費即刻自由通行,至于別族船只,哈夫根照例索要大把的銀幣。
三名大將鎮守三個海峽隘口,一個名為哈力克的男人迎娶了哈夫根的妹妹后愈發受到重用,此人將家室安置在隘口處建設一座軍事城堡,每日派兵巡邏收過路費后全額上繳,以此向大舅子哈夫根表忠。因為哈夫根快四十歲了,他的妻妾居然沒給他生下一個兒子。誰是羅巴德部族的未來繼承者,哈力克覺得自己的兒子可是有著不小的機會。
瘋狂襲擊者的情報連夜傳到了哈力克的耳朵里,這個愛吃牛肉也壯碩如牛、讓其愛妻又愛又厭的男人暴怒!他在獲悉消息后的極端狂怒中竟掐死了侍寢的兩個薩克森女奴,憤怒得以發泄,當然這種事最讓他的正妻開心。
一艘大船前來挑釁?對著馬爾霍姆村的漁夫大開殺戒?
哈力克毫無睡意,木頭堡壘的城頭上亮起一串的火把,所有的士兵都被喚醒,甚至是依傍堡壘定居的羅巴德族人中的男子都被連夜召集。
視角再轉向拋錨海峽的阿芙洛拉號這里。
熟睡的留里克被守夜人邀去看一個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