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已經決定了,就是要在原料里加入鉛,以使得熔融的玻璃僅僅到六百度就開始融化,并迅速變得如同蜂蜜一般粘稠。
至于鉛的毒性問題,留里克亦是決定戰略性忽視。
畢竟鉛這種重金屬,也是計量決定毒性。鉛玻璃的確有毒,不用它盛放酸性物質或是酒,僅是當做水杯,它的問題并不嚴重。
檢查了一番機械,留里克突然問:“也許,我們可以用黏土實驗一下。”
“我已經做過了。”克拉瓦森笑嘻嘻指著一坨奇怪的泥巴。
“嗯?菲斯克,幫我把那泥巴拿來。”留里克隨意吩咐道。
因為黏土的強大塑型能力,它愣是被壓成杯子的形狀。
這一瞬間,留里克調侃道:“哈哈,也許我們可以這樣生產一批陶土杯子?燒制一下不就可以了?”
“我正有此意。”克拉瓦森建設性的說,“黏土容易獲得,但是你要的河沙獲取稍稍困難。”
“那么我要的材料都有了?”
“是啊,你要的一切我都搞到了。僅有第三樣東西。”
留里克拍拍自己的腰:“它在這里。我甚至沒想到,我要求做的機械,還可以生產陶土胚子。”
畢竟留里克不相信粗糙的技術能把玻璃杯做的很薄,再說了,相對于吹制的玻璃器,壓制的制作工藝使得例如玻璃杯必須有一個非常厚的底子,甚至玻璃壁也必須厚。
留里克不禁想起他記憶的貓爪杯,為了這個價值198的小可愛,他也是拼了手速,最后還是失敗了。
不過,小地方玻璃廠的壓制作業,以非常低廉的成本,用貓爪模具壓出了同樣的玻璃。
作為一個杯子,當然高硼玻璃杯最好。但就現在的技術,留里克覺得實現它不是不可能,就是仍需技術積累。
留里克解開自己的麻布包,亮出這些透明晶體,又對克拉瓦森說:“這就是第三種原料。其他的呢?我要立刻看到。不要再磨蹭了,我們立刻開始吧。但愿夜里我們就能成功。”
“好嘞!”克拉瓦森一拍大腿,麻利的去拿材料。
很快,一張簡易的木桌克拉瓦森將材料悉數放在這里。
敲敲都有什么?
一堆曬干的晶瑩剔透也有一些雜質的來自附近小溪的沙子。
一堆干燥發白的被加工過的生石灰。
還有一灘被故意研磨的鉛,具體而言已經是氧化鉛粉末了。
留里克點點頭,最后把自己一包富含鉀的碳酸鉀硝酸鉀混合物放上去。
“接下來該怎么做?”克拉瓦森問。
留里克小手一指:“把他們放進你的硬陶干鍋里,就是你澆注青銅的那個。”
“按照怎樣的比例?”
一個專業性的問題,留里克笑了笑,“現在聽我說吧。”
玻璃究竟是液體還是固體?它的本質究竟是什么?這件事哪怕到了21世紀也無法解釋清楚。
但是讓玻璃更易加工的方法原理已經非常透徹了。
微觀上,熔化的二氧化硅冷卻后,分子會竭盡所能排列成六方晶。而故意加入的諸如鈣,鉀,鉛等各種堿性離子,就能干擾它的分子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