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丞猛地兩手一拍,“對啊,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衣衫不認人可不就是縫衣針嗎?精妙!這首打油詩實在是精妙!”
說著,他抬頭望向崔判官,“崔大人您覺得呢?”
崔判官點了點頭,笑道:“這首打油詩的確不錯,不過和畫比起來就差了許多。在本官看來,此畫的確算得上是獨樹一幟……不對,應該是開宗立派之作才對!”
一聽這話,孫鑫立刻誠惶誠恐地低下頭道:“大人廖贊了,在下只是初學,實在擔不起您這樣的贊譽。”
真不錯,有夠無恥!
李承道看著孫鑫表演,忍不住有點想笑,同時心里也有點小小的不爽。
雖然這幅畫只是他心血來潮隨手畫著玩的,畫完了就丟在那里也沒打算再拿回來,就算丟了、破了也不會覺得可惜,但是自己的畫被人拿去冠以他人名義當眾賣弄,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拿走!
更不能當成自己的東西!
不對,這已經不是拿了,這是偷竊!
不僅竊畫,竊詩,還要竊名,偏偏演得還似模似樣的。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李承道心里正琢磨著待會該怎么整治他一下,忽地心中一動,扭頭往門外看去。
只見夜色中,一個穿著淡黃色裙裝的美麗女子在丫鬟的指引下正往大廳這邊走來。
柳七七?
她怎么來了?
李承道想了想,決定先靜觀其變。
考慮到自己之前用的是假名,若是這么早就被叫破難免會有些尷尬,他索性起身走到桌子里面坐了下來。
這里背靠廳門,從門外進來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想來應該不會被發現。
這時,孫知縣忽地朝著崔判官拱手道:“崔大人,犬子素來仰慕崔大人,趁著今日諸位大人都在,下官斗膽請大人收犬子為徒。”
說著,他朝著孫鑫瞪眼道:“還不快給崔大人行禮!”
孫鑫如夢初醒,連忙躬身下拜,口中道:“求大人收我為弟子!”
崔判官顯然是沒料到這么一出,一時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
一旁的張縣丞見狀,笑道:“難得孫公子如此人材,畫技了得,詩詞功夫想來也是不差,崔大人不如就收下他吧,有您的教導,來日必能金榜題名!”
到了這里,崔判官算是看出來了,這是早有預謀的啊。
只是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若是直接拒絕,難免會傷了和氣。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朝著門口看去,覺得對方可能會有辦法幫他解圍。
李承道察覺到崔判官的目光,估算著柳七七也快進來了,便朝著他做了個“稍等”的手勢。
崔判官看懂了他的手勢,心里不免疑惑。
等什么?
難道什么也不做就行了?
正這般想著,卻見一個丫鬟疾步走進大廳,怯生生地望著孫知縣,“大人……”
孫知縣滿臉不悅地道:“什么事情這么慌張?”
小丫鬟駭得臉色慘白,但仍是戰戰兢兢地道:“啟稟大人,門外有一女子登門求見,她自稱是嘯林書局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