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將飯食一一放在桌案小幾上,說道:“剛剛宮里來了個公公,說是陛下同意了我兒做史侯的伴讀,還給了我兒十頃田地。”
何輔一愣,有些不解道:“史侯伴讀?史侯是誰啊?還有……一個伴讀就給了十頃田?老何在雒陽也沒十頃田吧?”
孫氏揉了揉何輔圓腦袋,笑道:“史侯就是皇長子,只因陛下擔心宮內不干凈,這才讓皇長子居于史仙人門下,所以就成了史侯,至于十頃田……原本是你二娘的陪嫁,按理自是在你二娘門下,只是陛下說給了我兒,至于為何……娘也是不懂。”
孫氏在說出“十頃田”時很是小心看了下房內,唯恐有人偷聽一般,說罷了這些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臉頰也有了些羞澀紅暈……
“昨夜……昨夜你阿爹說……說是要與小癡尋個先生…”
“阿娘覺得……小癡是不是先應下了,別……別與你阿爹太置氣……”
孫氏提到“先生”時,何輔本能的就要拒絕,可看著自己娘親如此,最后也只能無奈點頭道:“先說好了,若是先生性子不好、學問不高,若是看不起孩兒,孩兒可不答應!”
孫氏忙說道:“娘問過你阿爹了,蔡先生還是不錯的,學問很好,是個溫潤君子呢!”
孫氏又把何進嘴里的蔡邕細細說了一遍,說道:“今日娘親就去購買些六禮束脩,明日我兒就去拜師吧?”
何輔一陣苦笑,嘆氣道:“阿娘你也太焦急了,蔡先生又不是好說話的老頭,也得讓老何……也得讓阿爹與先生提前說一說,讓先生先見見了孩兒,若是蔡先生連見個面都無,怎知會不會收下孩兒?”
孫氏忙點頭道:“要不我兒今日就先去先生家中拜訪一下?娘都打聽好了,蔡先生家在延年里,距離周先生所言英雄樓不遠呢!”
何輔一愣,繼而苦笑連連,感嘆著娘親也學會了小伎倆,只得無奈點頭答應。
“孩兒一會要去先生那聽課,順便看看吧。”
見倔強兒子點頭答應,孫氏心下很是歡喜,忙從衣袖里拿出個錢袋,何輔也沒有拒絕,邊狼吞虎咽邊與她說些雜七雜八事情,主要還是交待一些與二娘王氏相處事情。
天不亮便起了個大早,酒飽飯足后也才辰時四刻,按照老頭說法,辰時四刻就是八點鐘,正是學習最佳時間。
匆匆吃罷了飯食,又與宛城時一般無二,若非娘親孫氏拉住衣襟,此時的他早一身破舊短衣短褂跑了沒影。
東閣小院該有的都有,甚至連戰馬都有,奴仆在他打拳時都被趕的遠遠的,直到臨出門時才想起自己對雒陽并不熟悉,隨意抓了個仆人就要縱馬前往金市英雄樓,上了馬匹后才發現家中馬匹與老人教授的不一樣,打馬轉了兩圈才發現馬匹只有一個馬鐙,心下正想著安放兩只馬鐙時,正見何進準備出門,便踢了兩下馬匹上前。
“孩兒與阿父見禮。”
何輔如同軍中將卒一般抱拳行禮,看的何進一陣郁悶,只得悶哼說道:“些許虛禮無礙,但這是在家中,在了外面可不許如此無禮!”
何輔點頭道:“孩兒知曉了。孩兒聽阿娘說……陛下要孩兒做史侯伴讀以及十頃田的事情,不知可否是真?”
剛剛出來時王氏還哭哭啼啼呢,見眼前小混蛋哪壺不開提哪壺,何進面色不由冷淡下來,點頭道:“確有此事,不過那十頃田是你二娘名下田地,為父也不能做了主。”
何輔點頭道:“孩兒為史侯伴讀,想來是昨日孩兒混賬胡為傳入了宮內,當是宮內大公公以及姑母示恩于阿父,而那十頃田轉入孩兒名下,應是內宮對阿父的不滿,若阿父不愿與內宮起了爭執,就當入宮謝恩,就當將那十頃田歸入孩兒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