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輔一撅腚,老人就知道他是不是在拉稀,但在離開英雄樓時,身后也跟隨了十一名親隨,一個紅衣蒙面女人,十名緊身黑衣刀客。
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又再次低頭打量著自身衣著,心下苦笑連連,這又哪里像是低調藏人模樣,可老人一意如此,他也只能無奈帶著人走在稀少了很多的街道,正準備返回何府時,一拍小腦袋,這才想起娘親一大早的提醒。
何輔抬頭看看天色,向婉兒招了招手道:“蔡伯喈先生居住在延年里,婉兒姐姐讓人打探一下。”
婉兒沒有多言,向后招了招手,一名刀客提馬上前,兩人一陣低語后,黑衣刀客揮鞭越過眾人,向著延年里狂奔而去。
延年里在金市的南面,英雄樓在金市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酒樓,想要找人自然容易,當一干人來到坊門牌樓前時,黑衣刀客已經躬身等候。
左轉右拐,經過數個路口,一行人才來到一處院落前,看著有些斑駁的墻壁和不大院落,何輔心下竟有些忐忑來。
“罷了。”
就在他準備跳下戰馬時,黑衣周嗣忠大步走到近前,如同人凳單膝跪地,低頭等待著踩踏……
何輔最后還是踩在周嗣忠肩膀下了戰馬,另一名黑衣周嗣良正要上前敲門,卻被他小手揮退。
“第一次前來拜見先生,怎能失了禮數?”
黑衣周嗣良躬身退后,何輔上前敲擊了數下房門。
“來了來了,莫要推門,莫要推門……”
“院門壞了還未修好……”
隨著“嘎嘎”刺耳聲傳入眾人耳中,院門打開一道縫隙,一頭發花白老人仰頭看向門外眾人,又看向白素衣袍的何輔。
“公子可是有事?”
老人開口,何輔反而有些不知該說什么了,猶豫了下,還是抱拳道:“聽聞蔡先生暫居住在此,小生特來一見。”
老人一聽是要拜見自家老爺的,不由笑道:“公子倒是巧了,盧博士正與我家老爺以文會友……”
“公子請……請請……”
何輔一愣,他哪里知道盧博士是誰,聽到老人說蔡邕家中有客人,本能的就要退走,猶豫說道:“先生有客,小生是不是打擾……”
老人好像知道他想要說些什么,擺手笑道:“這位小公子有所不知,老爺最是喜歡英才后輩,來來,這邊請……”
何輔一陣無語,他還從未見過這般人家,在宛城時便已知曉文人士子的傲骨是何物,若無相熟人相伴,想踏入院門一步都難,更別提會客之時。
院落不大,與房門正對著的是三間木質正房,東西兩側各有兩間房舍,除了房舍是木質而非泥土蓋就外,幾乎與普通農家小院并無太大區別,走入其中時,感覺總有些怪怪的。
小院不大,也擠不下十余騎,除了貼身女衛婉兒跟在身側,余者全都留在了院外,正待老人引領何輔走向廳堂時,一女娃自西側房屋跌跌撞撞走了出來,小手里還提著個白瓷茶壺。
乍一見女娃提了個茶壺時,何輔本能的上前拎起冒著熱氣的瓷壺,正要不滿開口時,卻驚愕發現還是個小熟人,心下沒由來的一陣咯噔。
“小哥哥……”
小女娃指著何輔,何輔苦著臉蹲在地上,點著小丫頭鼻子嘆氣。
“若囡囡的爹爹是蔡伯喈先生,小哥哥可就真的被你坑慘了啊……”
“爹爹……蔡飛白……”
“蔡飛白?幸好不是蔡伯喈,還不算被你坑了,要不然小哥哥可就慘了……一會若是有人趕小哥哥走,你就哭,這些是你的眼淚錢……”
何輔往小丫頭衣兜里塞銅錢,一旁的頭發花白老人、蒙面婉兒,以及走出廳堂察看的盧植、蔡邕全都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