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老人手上力度何輔心下一陣感動,想要說的混賬話語也堵在了嘴里,默默將老人背起,向著長子縣方向行去……
在何輔看到英雄樓時,他就知道老人有著龐大家業,做了老人的助手后,知道從南到北,從東至西,各州都有一些人為老人走商販賣,知道他在渤海郡曬鹽,知道他在上黨挖礦煉鐵,知道他在河西郡養馬……
可他從未想過上黨郡已經成了老人的私人之物,若以此而推,渤海郡、河西郡大差不差也落到了老人手里。
可他在邙山腳下時,從未聽到朝廷文武,或是內廷公公們言及上黨郡、渤海郡、河西郡任何事情,這就有點讓人恐懼了。
無聲無息,數十年吞下了三郡之地,一個無子無女的老人,竟一躍成了世家豪門般存在,偏偏世人還若無所覺。
何輔雖然年幼,但在老人多年教授下,遠比他人看著的成熟,他相信老人不會害他,也沒那個必要,可這為了什么啊?
三郡之地,無以計數的人丁、財富就這么白白給了自己?
未知才是人類恐懼的根源。
何輔想不明白,老人也不愿意開口,除了依舊教授諸多學問外,并不與他解釋太多。
老人傳授的學問與這個時代有著太多的不同,典韋即便在旁邊傾聽,也是雞對鴨講、對牛彈琴,可即便如此,這個雄壯漢子依然有事沒事跑到跟前聽講,好像不如此就不能改變低賤命運似的。
正如老人所言,上黨郡確實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數百人尚未進入長子縣城呢,新任太守周萬世就已經帶著人出城十里迎接。
清平盛世,周萬清、周萬平、周萬盛、周萬世四人是老人早些年收養的弟子,比何輔資歷早了小十年,四人皆是一方大管事,而周萬世正是上黨郡鐵礦山大管事。
何輔一直以為大管事就是大管事,正如周萬平是邙山各個村寨鄔堡大管事,周萬盛是英雄樓大管事,可他又哪里能想得到,大管事竟然也可以是郡守大人?
不管心下如何嘀咕,郡守周萬世站在面前,拉著自己手不住搖擺是真的。
看著周萬世又是抱拳作揖,又是跑前跑后招呼,老人就是一陣不悅訓斥。
“沐猴而冠……”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哪一點像個郡守、太守?”
……
老人發火,周萬世如同犯錯了個孩子,雙膝跪在地上也不敢吭聲一下,看的老人心下一陣郁悶、無奈。
第一次在宛城遇到老人時,何輔便不怎么怕他,見周萬世跪地不敢吭聲,一邊將八尺漢子拉扯起來,又推著老人調了個頭,不給他繼續訓斥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