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下究竟想著的是什么呢?”
“是想說……小兒猖狂呢?”
“還是想告訴世人……內廷權勢太大,已經蓋住了大漢帝國皇權?”
何輔輕輕拍了拍略微顫抖的郭缊肩膀,又走到張懿面前,面上滿是笑意。
“小兒太猖狂,你們在狐假虎威的小兒淫威下,不得不低頭臣服,不得不出城五十里迎接……”
“張太守,你猜一猜……”
“猜一猜……太過猖狂的小兒敢不敢殺人?”
“敢不敢以‘逾制僭越’剁了你的狗頭?剁了你們所有人的狗頭?”
何輔拍了拍面色狂變的張懿,拍打渾身顫抖的郭缊、王龔……
“臧旻、夏育、田晏戰敗,護佑朔方、五原、云中三郡兵卒折損殆盡,三郡百姓恐慌而南逃,逃入定襄郡、雁門郡……”
“并州窮,定襄、雁門郡本就窮的叮當響,本就需要太原郡的錢糧支持,關外三郡百姓又南逃進入兩郡,兩郡壓力可想而知,所以本使雖惱怒雁門搶掠之為,卻也并未如何了他們。”
何輔走到令狐炎身邊,看著白發蒼蒼老人,微微傾斜著身子,逼視著白須白發老人……
“本使雖年幼,卻也知道‘天下’兩字如何書寫,也還知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話語。”
“老先生,你會寫‘天下’兩字嗎?”
……
令狐炎連連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原本不屑的屠家小兒,在說出“逾制僭越”四字后,在言“殺人”后,令狐炎真的怕了,一干老人這才突然發現,即便王家被內廷宦官毀家滅族,他們也還有向內廷臣服活命保族機會,可……可現在……
面對一個屠家小兒譏諷,頭發雪白老人卻蒼白若死、不敢有一句辯解……
王允猛然上前,怒視著何輔。
“貪鄙閹宦之流,也配言‘天下’兩字?”
“笑話!”
看著憤怒中年,何輔突然笑了……
“呵呵……”
“貪鄙閹宦之流……”
何輔轉身走到高順身邊,拍了拍高順肩膀。
“高葫蘆,把他們全砍了。”
“啊?”
高順心神亂顫,他哪里能想到何輔開口會說出這么一句,嘴上說殺人與動手殺人,那能一樣嗎?
何輔一陣瞪眼惱怒。
“啊什么啊?”
“論私……”
“按照陛下姑父、內廷大公公們的心意,把他們全剁吧剁吧喂狗,整個并州就再沒了世家豪門,他們家的田地,他們家的所有錢財、女人全打包送入皇宮,咱把幾十、幾百萬萬錢送入皇宮,你真以為陛下姑父、大公公們會砍了咱的腦袋?”
“論公!”
“他們出城五十里,晉陽大大小小官吏、各個家族士紳出城五十里迎接,是不是逾制僭越?”
“一小兒不過是扛了面史侯龍旗前來,他們就能無視帝國律法,就能以超越帝王規格待之……這是什么行為?”
“這是謀逆反叛——”
“如此不忠不孝、無君無父、目無國法之徒,咱就是全都剁了喂狗,朝廷文武還敢為他們喊屈叫冤不成?”
“剁了!”
何輔轉身就走,手臂抬起。
“全剁了,你若不剁了他們,你高順就有勾結謀逆作亂者,就有謀逆另立帝王嫌疑!你陳留高氏一族就是屠家滅族的命!”
“全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