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草原、高原、叢林部族無數,因為他們是秦一統天下之前的七國,因為他們每時每刻都要面臨著廝殺、生死,只有最強者才能帶領一家、一族、一國走向繁榮、強盛!”
“相互殺戮,周邊皆是虎狼滅族之敵,他們只能確保頭領的強大、英明,才能保證族群不亡種滅族。”
“但陛下當知,草原胡人嗜血、殘暴,與我中原老實耕種百姓是不同的,他們沒有忠義仁德,外敵日**迫下,他們還能夠齊心合力,還能夠聽從了哪一個人,可若沒了外敵,他們只會成為現在的鮮卑情形。”
“檀石槐一死,三部鮮卑四分五裂情形!”
何輔回想著老人的話語……
“草原人沒有仁義道德,沒有長幼嫡庶之別,他們只會遵循狼群法則,只會相互廝殺。”
“但我中原不同,我中原耕種百姓善良老實,若非真的活不下去,也很難發生反叛之事,大漢朝延續至今已有三四百年,除了王莽篡漢外,基本上都是天下一統,那么我朝當如何選擇繼承人?”
“是與草原各部族那般,在一個混亂世界中,相互廝殺決定出最強者?”
“還是利用長幼嫡庶之別,建立一個穩定有序的強大帝國?”
……
劉宏沉默許久,低聲輕嘆坐回座位,雖然無一句話語,皇后何氏卻心花怒放,一干宦官也相視不語。
何輔看向神情蕭瑟的劉宏,又是鄭重一禮。
“美稷匈奴自居車兒在位時,居車兒改變了前任‘兄終弟及’之策,而是將繼承人選擇了自己的親兒子,匈奴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已經走上了我大漢朝的‘長幼嫡庶’道路。”
“居車兒活著的時候就已經難以控制了匈奴一族,是在我大漢帝國的支持下方才控制得住局面,死后又違背了他們的傳統,將單于傳給了自己兒子,之后他的兒子屠特若尸逐也同樣不得不依靠著我大漢帝國,再之后屠特若尸逐病逝,屠特若尸逐的兒子呼征繼承單于,同樣的,那呼征也還要依附我大漢帝國……”
“也就是說,只要他們依然是父死子繼,美稷匈奴就永遠逃不掉我大漢朝的控制,當然了,美稷匈奴也肯定會有些人不滿,正如那張修勾結的羌渠。”
“可那又如何?只要我大漢朝始終支持‘父死子繼’下的單于,哪個不滿‘父死子繼’就干掉哪個,美稷匈奴就永遠別想逃脫得了我大漢帝國的手掌心!他們就永遠是我大漢帝國的馬前卒、仆從軍!”
說到此處,何輔又是一陣苦笑。
“很可惜,那該死的張修竟殺死了呼征單于,竟讓那羌渠成為了匈奴單于。”
“美稷匈奴身處河套草原,周邊全都是虎狼部族,想要強大,他們就只能走狼群法則,只能選擇出最強者,只有如此才能強大。”
“最強者,頭狼之下群狼臣服,他們就再沒了內部相爭,目光就會由背后群狼爭霸轉而盯在了獵物身上,就會四處征戰擴大狩獵地盤,那美稷匈奴在打不過鮮卑時,能夠擴展狩獵地盤的就只有我大漢朝。”
何輔向著劉宏鄭重抱拳一禮。
“混戰不已的草原與我一統天下的大漢朝不同,我大漢朝雖偶爾有些盜匪劫掠,雖有這樣或那樣的災禍,但我大漢帝國也還是天下之主,也還是億萬百姓心往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