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平靜,平靜的讓人害怕……”
“年齡越大,膽子越大,南陽臨近荊州蠻、板楯蠻,善戰好斗者無數,偏偏這小子就不知畏懼是何物,十歲娃娃就敢夜闖太守府!就敢綁了太守的兒子!”
“伯喈你說!我能怎么辦?除了賣了店鋪、田地,只能把渾小子放在身前看著。”
“除此之外,我還能怎么辦?”
說到此處,何進滿嘴的苦澀、無奈,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打小與屁大娃娃打架毆斗也就罷了,可這都敢夜闖太守府邸了,誰又能知道日后會惹出多大的禍端來?
蔡邕與何輔相處了數年,猶豫許久……
“小癡雖然有些胡鬧,卻也從未聽聞他欺辱過他人,遂高,你……你是不是弄錯了?”
“伯喈兄你……唉……太后都當面提及了此事,又怎會錯了?”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何進就是滿滿的苦澀、無奈……
“原本我并不知道小癡綁了那張彪,宛城也從未有人流傳此等驚天之事,若非太后當面提及,我又怎能知曉小癡私下里做的事情?”
……
聽了何進滿肚子的委屈、牢騷,蔡邕幾若聽了一個荒誕故事,他從未想到過,當年見到的十歲娃娃竟敢夜半闖入太守府中,更未想過十余歲娃娃敢殺人,而且他感受到的濃重血腥,也絕對不是僅僅殺一兩個人可以養出的濃重血腥。
蔡邕不敢相信,又不滿不信,神情恍惚的他甚至都不知是如何走入的東閣小院……
走入庭院時,正見到何輔坐在庭院內葡萄架下,好像知道他一定會前來,石桌對面一張椅凳,一沙壺,兩茶盞。
見到這一幕,蔡邕心下嘆息,默默走到石桌前坐下,看著他來回搗鼓著茶水,嗅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茶香……
“茶乃君子。”
“時人不懂茶,或許也只有小癡的先生懂得茶中君子,才會費盡心機弄了這些茶具……”
“先生請……”
何輔伸手示意,蔡邕默默拿起茶盞……
“好茶。”
入口甘醇清香,蔡邕贊嘆,原本并不怎么喜歡這些,自從與何輔相處了后,也慢慢喜歡了熱水沖泡的茶水。
“小癡,你殺過人吧?”
何輔一愣,舉杯一笑。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呵呵……”
“小癡還以為先生會問西園幼軍之事呢。”
蔡邕猛然放下手中茶盞,死死盯著何輔雙眼……
“國有……國法!”
“家有家規!”
何輔抬眉看著一臉肅然的蔡邕,突然一笑。
“禍害冀州、河內、上黨、河東數年的太行山十七賊,一共百余賊人,小癡一人屠之。”
“前年充縣蠻相崇明造反,小癡一人斬其頭顱,屠其村寨三百余賊。”
“蒼梧蠻譚經,貴陽蠻鄭三,益州板楯蠻摩沙比、太行賊趙九……”
何輔沒有解釋,沒有看向面色微白的蔡邕,只是默默來回搗鼓著茶水,淡淡說出一堆反叛悍匪人名。
“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