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輔再次為高望倒著酒水,看著格斗場上廝殺的四人,這一次是多人組隊混戰。
“小癡與先生一同游歷時,在虎牢關遇到大兄典韋。”
高望極為沉穩,心下有些詫異他怎么提起他人,但他并未阻止。
“大兄典韋本是山中獵戶,先生言……大兄是天生的悍勇步將,但大兄命不好,說是貼在堅固城墻上的牛皮,城墻本就固若金湯,又何須再貼一層牛皮?”
何輔嘆氣一聲。
“若先生僅以大兄‘典韋’姓名,便言大兄是那貼在城墻的牛皮命格,小癡心下是有些懷疑的,可先生話語又無法讓人辯駁,就如……就如這里廝殺的四人。”
高望坐直了些身子。
“哦?”
“說說看。”
何輔轉頭看了眼不知何時跑到身后的曹操,又看向場中拼死廝殺的四人。
“大哥是山林獵戶,每每與山林虎狼赤手相搏,有萬夫不當之勇,可大兄出身不好……不是說先生、小癡瞧不起低賤之人,低賤之人亦有悍勇敢死勇士,正如此處每每用命廝殺之人。”
“但低賤之人有著難以逾越的障礙,正如他們從未接觸過馬匹,正如他們不讀書,從未接觸過統兵布陣……”
“一個人再如何武勇天下,若無法統兵布陣,只憑血勇之氣沖陣廝殺,在千軍萬馬前,就算是個鐵人,又能挨了幾根釘子?”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只有血勇卻是無能統兵之將,領兵作戰后,其結果又如何?”
何輔飲下酒水,嘆氣一聲。
“所以,先生言大兄雖勇猛無敵,卻只能是那貼在城墻之上牛皮,只是個親兵牙將的命……”
“當然了,這也不是絕對,不會統兵布陣,學就是了,所以呢……小子跟隨先生游歷并州時,便將大兄留在了并州,讓雁門司馬高奎教導一二統兵布陣之能。”
何輔看著高望,笑了笑。
“高司馬是陳留大族,那高奎又欠了小癡一個人情,自會用心傳授大兄領兵之道,這命格上也就有了些許改變,至少不會再與這些人一般無二,只能是個家丁家將親隨的命。”
“姑父允了小癡五千卒上限,可以組成前后左右中五個營,高公是知道四弟萬盛的,四弟萬盛可做小癡的中軍或前軍副將,大兄典韋亦是如此,高奎之子高順雖是小將,先生卻言高順性情堅毅若石,攻則勢不可擋,守則密不透風,乃天生的御守大將,可領一營……”
何輔撓了撓頭。
“高公從中也可看出些許端倪來,小癡、大兄典韋、四弟萬盛、小將高順,我們四兄弟都是小將,都是沒有多少實戰廝殺小將,此去又是河套草原,是前往美稷虎狼之地,身邊若無征戰宿將伴同,終究是有些不妥的。”
“徐榮,遼東之人,因鮮卑、匈奴作亂而入雁門,自雁門時與匈奴、鮮卑廝殺,之后又隨那董卓成為張奐名下一將,河黃羌作亂時屢立戰功,再之后又隨董卓入益州,與松藩草原羌蠻作戰,再之后,又隨董卓往涼州、西域……是跟隨董卓最久,也是董卓名下第一將。”
“如此征戰之將,小癡若要招募,也只能拿出地位較為尊貴的左軍副將一職。”
高望微笑點頭,對何輔選了個高氏子弟為將很是滿意,又是一笑。
“那徐榮跟隨董卓最久,又是名下第一將,那董卓又豈會輕易給了你?即便給了你,你又真的可以信任?”
何輔撓頭想了下……
“臨洮董卓是隴西人,名下將領大差不差都是隴西人,諸如女婿牛輔是武威郡人,李傕是北地郡人,郭汜是張掖人,張濟是武威人,樊稠是金城人……高公,您老不會不明白本地人欺負外地人的道理吧?”
“董卓是隴西人,若大家都是窮的叮當響時,同舟共濟下,各將還能相處若兄弟,可若富貴了,稍有爭執,隴西出身將領一準欺負、打壓遼東出身的徐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