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蔡邕點頭答應,何輔又與小文姬擺了擺手,這才踢馬遠去。
無論何時都不能放松警惕,即便誰都知道司隸校尉部是絕對安全的地段,何輔還是散出數百騎,保證大軍左右兩側數里內絕對安全。
大漢朝軍陣名稱眾多,但百變不離其宗,一切軍陣還是依靠士兵的配置完成。
大軍前行,無論愿意與否,都會形成一字長蛇,探子探查行軍道路兩側叢林、丘陵是必然,但凡易于敵人偷襲的地形,都要仔細探察一遍,需要交叉探察數遍,探察的范圍可能不需要太大,主要是為了避免敵人突然攻擊,致使軍卒慌亂逃竄。
整個隊伍不宜拖拉的太長,前中后隊伍不能脫節,避免被人斬擊中部,讓頭尾無法相接……
行軍速度不宜太快,速度太快會極大消耗戰士體力,一旦遭受突然襲擊,很可能會因體力不支而慘敗,行軍時間不宜太長,不宜讓兵卒空著肚子行軍等等,盡可能保證兵卒可以在突發情況下應對一切危機。
何輔極為了解邙山駝隊,駝隊走南闖北,知道怎樣的速度才能最大保持體力,行軍也不會產生混亂,但對徐榮、華雄不是很了解,來回巡視隊伍數遍后,心下就有了大致了解,華雄可以做個騎軍先鋒,卻做不了一軍統帥,反倒是徐榮要強了不少。
何輔心下認可了徐榮,卻不敢讓徐榮直接統領一軍,盡管他沒有真正指揮過戰陣廝殺,可也被老人系統教導過,知道軍陣廝殺與陣前斗將廝殺是不同的。
軍陣廝殺依靠的軍陣調度,諸如斜線戰術、砧錘戰術、錐形戰術……利用戰場三大定律獲取最后勝利,而陣前斗將往往是用勇武軍前鼓舞士氣,一股腦殺過去,誰士氣旺盛誰贏!
偏偏大漢朝還就是個喜用斗將鼓舞士氣的時代,至少老人是這么說的。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老人教授何輔時候,不止一次警告過他,軍前斗將不是不可以,但一支軍隊的靈魂不是個人勇武,而是軍陣指揮,而是戰略、戰術的運用,個人武勇只是讓他可以活的更長久,可以在混亂戰場上最大限度的存活下來。
棋盤推演是一回事,實戰廝殺又是另外一回事,何輔沒有戰場經驗,但老人給他留下了足夠強的兵卒。
邙山駝幫就是軍卒,幾十年如一日野外營建營地,幾十年如一日的遠途拉練,幾十年如一日遵守軍規軍紀,幾十年如一日習練戰陣廝殺……
曾經的年老乞兒老了、死了,他們的后代,再次收養的年幼乞兒長大了,年輕一輩繼承了老一輩的經驗,成了新一代的邙山駝幫,成為新一代兵卒。
一支能夠禁得住何輔折騰的兵卒!
何輔敢放手讓格里烏斯指揮軍隊,因為他知道,格里烏斯是羅馬帝國將軍,是一支以軍陣稱雄世界的軍隊,但他不敢輕易讓任何不熟悉的其他人指揮。
在格里烏斯養傷期間,何輔最喜歡與這位羅馬帝國將軍請教、交流,格里烏斯與話說三分的漢人不一樣,他會用一個個數據來證明軍陣相互間的優劣,會告訴你一平方里需要多少兵卒布陣,會告訴你許多細節的東西,兩人相互爭吵、瞪眼,甚至如同生氣夫妻置氣不理對方,但兩人在相互磨合中,彼此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何輔在尋人前往十里外提前挖出坑灶后,就又一頭鉆進碩大的馬車,兩人又開始探討起軍陣的事情來……
“何,你這樣是不對的,主帥居于中間位置是不對的!”
“我們羅馬人的主帥通常是居于右翼,中間軍陣將領必須要性格堅毅,要如同個石頭阻攔主一切敵人,而左翼將領要頭腦極為敏銳,要能察覺出敵人的強弱,要能敏銳察覺出右翼主將的進攻或后退意圖,要與主將完美配合,能夠在混亂戰場隨時變換陣型,是鋸形軍陣,還是剪刀軍陣,或是球形,只有頭腦極其敏銳將領,才能與右翼主帥完美配合使用七種軍陣。”
“在我們羅馬人看來,主將不僅要有無以匹敵勇氣,更要有戰場敏銳頭腦,要有絕對掌控戰場能力。”
“居于右翼,主將可以隨時帶著親隨轉移到左翼,可若居于陣中,一旦雙方交戰廝殺,主將很難移動,不僅因戰場混亂擁擠造成的難以移動,更為主要的是,中間軍陣必須是最堅硬石頭,一旦中軍主帥動搖,敵人就會用錐形陣,會把軍陣撕成兩段,會引起整個軍陣的崩潰。”
何輔點頭贊同,對于這個弊端,曾經的老人也曾與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