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被林二公子慫恿的。”不等胡亦社回答,一旁的文山長便撫須而笑:“他倆的年齡相差不大,難免年輕氣盛。”
教諭頓時蒼眉一皺,頗有些擔心:“那稍后的評點……?”
胡亦社微一思索,看看他,再看看文山長,試探著給出建議:“他本序齒第四,如果詩不是實在見不得人的話,咱們給他個第四名,應該無礙。”
文山長立刻贊成:“可以!第四名有名次,但不爭花紅,想來其他人不會眼紅,也就不會揪著他不放。”
不過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孔蕭與楊力、游方三人的反應。
胡亦社頓時愕然,繼而啼笑皆非:“孔蕭一向聰明,莫非已猜到了那一位的身份?”
文在山聽出他是在暗諷孔蕭有拍馬屁之嫌,頓時微微皺眉,心中亦有不解。
孔蕭以往在書院里,可不曾這般圓滑。
教諭目光微轉,打起了圓場:“想在官場上混,可不能只顧學問好啊!依老夫看,這個孔蕭倒是頗通人情世故。”
此時,胡亦社的師爺便在一旁謹慎地解釋:“或許是為了兩個少年人的顏面吧,林二公子的水平擺在那里,他們也不好只夸林二公子,不夸這一位。”
三位大人對視一眼,覺得此話也有一定的道理,胡亦社便欣然道:“若是如此,這個孔蕭倒是值得栽培栽培。”
又等了半盞茶的時間,賦詩的時間已到,下面的人立刻恭敬地呈上一應的詩句供三位老大人評點。
三位老大人也不急,一張一張地翻看。
“此首尚可,應景之作,但情還差了些。”
“此首尚算押韻,只是刻意了些。”
一首首詩被三人逐漸地鑒過,質量一般的都被挑到一邊,只取了幾首看起來又應景又應情的,一看那幾個署名,其中便有孔蕭,胡亦社便朝著文山長打趣:“貴書院今年的學生倒是有幾個不錯的,難怪今年的縣試成績不差。”
文山長也挺滿意,但嘴里還是要謙虛一二:“知州大人莫取笑老夫了。十五人應考,只取了十名,老夫愧煞啊!似那榮州,足足有三十人應考,取了二十三名,才是真正的文風鼎盛。”
教諭馬上在一旁笑道:“文山長休要自謙,你那書院里確實是有幾個詩和策論都寫得不錯的,不過是年齡尚小,所以今科未考而已。若是去考了,未必就比榮州差!”
剛說完,他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某一首詩上,頓時一怔,再仔細地看那筆跡和落款,臉色頓時頗有些古怪:“文山長,您先前說,林家那二房的少公子,只喜風月?”
“是啊!”文山長不甚認同地搖頭:“小小年紀,生得眉清目秀,口齒也伶俐,偏偏愛往風月場所里鉆。”
“難怪,他這首詩,明著是寫春景,實則另有玄機啊!”教諭忍著笑,將陳元鷹替林軒凡改的那四句詩遞給了文山長。
“哦?”文山長接過一看,一掃眼,頓時老眼一突,老臉漲紅:“這……”
見他神情有異,胡亦社大生好奇,伸手:“都寫了些什么?”
待胡亦社也閱畢,他臉上也浮起幾分啼笑皆非的笑意,更頗有些難以出口:“這……。”
說它不好嘛,這“嫩”、“游”、“花苞”、“嬌顏”、“羞”幾字,倒是用得文雅得很,也十分貼切。